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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把刚才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跟杜南说了一遍。
&esp;&esp;看着父亲脸上的表情逐渐沉重,杜笙又仿佛意识到什么,问他:“爸,杜袁,是谁?”
&esp;&esp;“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信,她是你祖奶奶吗?”杜南一脸沉重地叹息一声说:“杜袁就是你已经过世的三爷爷,十九岁便去世。你三爷爷杜袁是程沣的亲侄,程沣离世之前,将杜袁托付给她。他是你祖奶奶最宠爱的孩子,也是心最大,最命苦的孩子。他死在了南城,你祖奶奶当年为了找他,也差点命丧南城。程沣离世,她便把所有生的希望寄托在了杜袁身上,可当杜袁也以程沣类似的方式死去时,你祖奶奶终于受不住打击,有一年的时间不肯开口说话。我们为了不再让她痛苦,祠堂里给杜袁立的是无字牌,小辈里,也只有我知道你这位三爷爷的名字。她如果不是你祖奶奶,又怎么会说出那句话?又怎么会知道杜袁与程沣有关系?”
&esp;&esp;——“程沣,是我没能护好阿袁,我把他丢在了南城。对不起,我食言了。”
&esp;&esp;这句话虽然简短,却明白地表述了这个“阿袁”与“程沣”是有关系的。就算姜妍机缘巧合从谁口中听说了这位三爷爷的名字,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关系呢?
&esp;&esp;这些信息连他都不知,姜妍又如何知道?
&esp;&esp;此刻的杜笙已经没办法再为自己找诸多借口了,陷入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思维乱成一锅粥。他的拳头攥紧了又松,脸色好不容易调回平日的松弛,很快又变回了一种别样复杂的沉重。
&esp;&esp;医生打开门出来,摘下口罩说:“杜先生,病人情况稳定,已经醒了。”
&esp;&esp;杜南率先进入,柳琴也一言不发跟了进去。
&esp;&esp;杜笙立在走廊,只觉浑身冷如冰窖,他压根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
&esp;&esp;在那晚姜妍告诉自己所发生的一系列奇异事件时,他也不是百分百不信,毕竟前后姜妍的变化太多,已经不在医学可以解释的范畴之内。
&esp;&esp;即便如此,他内心那一丝怀疑都被抗拒吞噬,下意识地去排斥这种“荒唐”。
&esp;&esp;喜欢的女孩变成了祖奶奶,论谁,谁又可以接受?
&esp;&esp;当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来说服他时,他自然不信,于是就建立了一层自欺欺人的保护壳,用夸张和不着调来遮蔽那一丝暗中滋生的怀疑。就在他快要完全骗过自己的时候,突然就出了这么一档事。
&esp;&esp;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亲身接触体会,他也不会相信,她会突然发狂,突然跃下观景台。
&esp;&esp;如果他慢了一步……后果会怎样呢?他不敢想。
&esp;&esp;如果这真是姜妍和父亲合伙演的一场棒打鸳鸯的戏码,那也太过了。如果姜妍真的是演戏上瘾,有了臆想后遗症,她又怎么会知道,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家族细节?
&esp;&esp;杜笙招手让门口的医生离开,将门推开一条缝,望着里面。
&esp;&esp;他推门时手颤抖得厉害,不能自控。
&esp;&esp;病床上,姜妍已经坐起身,只是脸色依然惨白没有血色。
&esp;&esp;杜南腰微弯,问姜妍:“祖母,您好点了吗?”
&esp;&esp;姜妍目光有些空洞,经他这么一问,眼眶里泛着湿润。她嗓音有些嘶哑:“没事了。”
&esp;&esp;“您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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