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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京海一手推着门，一手缓慢地翻着照片：“死的全是新光科技的人，游主任，你的东家在杀人灭口。”

&esp;&esp;抠在门框上的指尖泛出青白，游熙浑身颤抖着偏过头，拒绝再看下去。京海轻轻把他推进屋内，自己也跟进去回手带上屋门。

&esp;&esp;“我本来想走正规流程把你的事上报给监察局，让他们来审讯你。”他把地下停车场里拍到的照片和转账记录全部调出来，投到空气中拉开虚拟屏幕，强迫游熙面对现实，“但是看到那些现场照片我改主意了，游主任，你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你不说实话，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你。”

&esp;&esp;抬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克制着颤抖，游熙闭上眼，低声说：“不，你不能抓我，京海。”

&esp;&esp;京海毫不在意：“是，我权限不足，不过按规定可以启用特殊——”

&esp;&esp;“和那些无关！”游熙突然爆发出京海从未见过的一面，他突然紧紧扣住京海的手臂，指上的力道几乎要抓透结实的纳米布料，声嘶力竭地喊道——

&esp;&esp;“我女儿在他们手里！你看到他们有多残忍了！你抓了我她就没命了！”

&esp;&esp;

&esp;&esp;歇斯底里的坦白过后，游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靠在京海怀里颤抖不止。如果没有京海的支撑，他此时必然会跪倒在地，平日里的高傲全然不见踪影，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esp;&esp;京海从来不知道游熙还有个女儿。环顾客厅，也没有发现女孩子生活过的痕迹。但是游熙这种紧张到极限的肢体反应，装是装不出来的。

&esp;&esp;轻拍游熙的后背，京海缓下语调，问：“能给我看下她的照片么？”

&esp;&esp;游熙哆嗦着手拿起悬浮在充电台上的手机，从里面调出自己和女儿的合照。看到照片，他干涩的眼眶骤然发热，泪水大滴砸落到屏幕上。什么都可以失去，唯有骨肉血脉，哪怕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忍心让她受到丁点伤害。

&esp;&esp;没有强迫游熙将手机交给自己，京海稍稍侧头垂下目光，看清屏幕上有个眉眼和游熙有几分神似的小美女笑得无比甜美。

&esp;&esp;示意游熙坐到沙发上说话，京海问：“她叫什么？多大？”

&esp;&esp;“伊菲，七岁。”抿住嘴唇，游熙用衣袖擦去屏幕上的泪滴，无奈摇头，“我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她，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怎么知道她的存在的。”

&esp;&esp;京海想了想，问：“她的另一位家长呢？”

&esp;&esp;“伊菲是试管婴儿，是她父亲脑死亡后才……”看到京海目光有变，游熙重重呼出口长气，垂头苦笑，“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京海，我知道这种做法很自私，但除此之外我没别的方式可以留下属于他的一部分了。”

&esp;&esp;“我能理解。”

&esp;&esp;京海确实能体谅游熙的心情。就好像雷亚，背负着标记十年不肯去除，无非是想留下属于林寰的一部分。只是这样想着，他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喉咙也有些干涩。

&esp;&esp;稍稍调整情绪，京海继续问：“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

&esp;&esp;“你们抓到尤里斯的第二天，我突然发现账上多了二十万。”游熙艰难地吞咽下满嘴的苦涩，“我给银行打电话，以为是那边出错了，结果那边说没问题。就在我调查新光科技的背景时收到一条信息，要我按照指令行事，否则就把伊菲的手给我寄过来……我赶紧给寄宿学校打电话，老师还问我‘不是你下午把伊菲接走的么’——我当时——真的，天塌地陷——”

&esp;&esp;“电子面具。”京海敏锐地做出判断，“你为什么不立刻通知局里？”

&esp;&esp;游熙痛苦摇头：“不行，局里还有他们的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显然对方的权限没我高。我不能赌，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你明白么？”

&esp;&esp;轻点了下头，京海又问：“现在尤里斯已经逃走了，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伊菲送回来？”

&esp;&esp;“没有，因为他们还要我继续帮他们做事。”游熙调出信息给京海看，“那二十万并不是帮助尤里斯越狱的佣金，而是用来贿赂晶核仓库管理员的钱……他们要偷晶核。”

&esp;&esp;看过信息，京海眉头微皱：“为了钱？”

&esp;&esp;“不是，是为了制造武器。”游熙顿住声音，半晌才继续说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事关最高机密，京海，你千万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esp;&esp;“明白。”

&esp;&esp;“超雄计划没有失败，你那天也亲眼看到了——融合血族与兽人dna的关键就是晶核提取物，而物管局是晶核储量最多的部门，他们早就盯上我们了。”

&esp;&esp;京海疑惑道：“那为什么官方不使用这项技术？”

&esp;&esp;“不划算，同等重量，晶核价格是钻石的十倍，而合成一只强化兽人所需的晶核大约在四到五百克拉，差不多是架最新型战斗机的造价。联合议会中有一拨人很赞成这个计划，另外一拨则觉得浪费资源，双方争吵不休，最后赞成方落败，合成技术被禁止，所有研究基地和资料全部销毁。”

&esp;&esp;后面的事情京海基本都知道，不用多问，还有其他问题更让他关心：“尤里斯他们是从哪得到的技术资料？”

&esp;&esp;“这个我真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想到会有强化兽人接应……”游熙痛苦地叹息着，指尖深深陷入乌黑的发丝，“都怪我，害同僚们死于非命。”

&esp;&esp;想起死去的队员，京海惋惜道：“你该早点寻求帮助。”

&esp;&esp;游熙闭上眼，侧头用掌根抹去眼角的湿意，又从手机中调出段视频：“你看看这个。”

&esp;&esp;接过手机，京海的眉心拧出条深纹——视频里的伊菲正在熟睡之中，脸侧的枕头上钉着颗锋利的齿状骨，几秒种后尤里斯的脸出现在镜头里，留下抹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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