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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第2页）

&esp;&esp;“是我鬼迷心窍了，我听说，皇上要回京了。我知道，这一次，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阻挡你们了，所以我”仁妃泣不成声，跪在东珠脚下哀泣着。

&esp;&esp;“不是你，是太皇太后。”东珠面色沉静，却又万分笃定。

&esp;&esp;仁妃惊愕地瞪大眼睛，一时间也忘了哭泣，先是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又胡乱地摇头：“不是的，不关别人的事，是我”

&esp;&esp;东珠看向仁妃，没有恨，亦没有怨，却有着深深的怜悯：“她想这么做，我毫不意外，她选你，我也能理解，但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样做？我钮祜禄东珠，可有妨碍到你分毫？”

&esp;&esp;仁妃也愣了，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esp;&esp;东珠虽然一直在皇上心里，但是她并没有以此独霸皇宠。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真正承宠过一日。身为皇后，她对待后宫妃嫔极为公正优厚，对待所有的皇子、皇女更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只有关照没有欺凌。

&esp;&esp;特别是对自己，她的确没有妨碍分毫。

&esp;&esp;可是。

&esp;&esp;“是贪念，我猜，她许你的，是皇上的蕴美、洵叶吉于黄裳。何图掖殿之旋虚。深痛仪型之永逝。载考追崇之典。式稽节惠之文。谥以尊名、表慈惠爱亲之实。词难罄、兼圣闻昭达之休。懿德聿彰。鸿名无忝。特以册宝、谥曰孝昭皇后。于戏。炳丹青于百代、至行堪师。垂琬琰于千秋、芳规丕著。哀荣斯极。宠命宜承。”

&esp;&esp;康熙一边如泣如诉地诵读祭文，一边扬手将祭文撒向空中。

&esp;&esp;一张张写满纪念东珠的祭文随风飘去，越飘越远。

&esp;&esp;“东珠，朕知道，若你还在，必会笑话朕这祭文写得浮夸过誉，但是这是朕的真心话，朕也想借此告诉世人，朕的皇后钮祜禄东珠有多好。

&esp;&esp;“东珠，若有来世，朕定与你共赴四海，共享自由，绝不令你有半分委屈和遗憾，下一世的轮回，请你，等朕。”

&esp;&esp;夜色降临之时，康熙形单影只、心神落寂地走出了承乾宫，承乾宫的大门也就此关闭。

&esp;&esp;自康熙十二年起，到二十年终，少年天子康熙历时八年苦战最终平定三藩。三藩之乱虽然给刚刚稳定的国家带来了经济和社会的空前破坏，但三藩平定之后，才使清王朝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统一。

&esp;&esp;康熙更是在战后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威望，开始了其一生辉煌而孤独的帝王生涯。而他一生中最心爱的女人，孝昭仁皇后，钮祜禄东珠，则死于三藩战事最胶着的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

&esp;&esp;许多年以后，万圣节的宴席间，孙儿弘历童言无忌：“皇爷爷，在你心中，最爱的是哪个女子？”

&esp;&esp;康熙的目光扫过面前的贵、德、宜、良、荣、惠、敏等诸妃，还有那些叫不出名的贵人、答应。

&esp;&esp;康熙沉默了。

&esp;&esp;他想起了东珠。

&esp;&esp;是的，他最爱东珠。

&esp;&esp;因为东珠的离经叛道应合了他的心意，就像代替他在舒发情怀尽展心意一般。所以，他宠她，偏她，甚至是纵容她，只是他还没想明白，这其实正是因为他已经爱上了她。

&esp;&esp;是她，教会了天子作为男人如何去爱一个女人。而她，却在他爱她如命的时候一闪身，永远地走了，走得那样决然。

&esp;&esp;她走了，他便失去了想要爱的人。

&esp;&esp;于是，她又教会了他思念。

&esp;&esp;心心念念，在天子胸怀天下、情系万物苍生原本已经很是拥挤的心里顽固地占据一处别人不能觊觎窥视的地方。

&esp;&esp;那是天子内心最柔软、最真实之所，那是他特地留给她的。

&esp;&esp;“当年刘彻给阿娇的，不过一座金屋，而朕留给你的是我心里的温室。”

&esp;&esp;她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告白，但是他还是说了。许多年以后，当他一个人在她的灵位前，他是这样说的，他也相信，远在天涯的她，一定能听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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