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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哼！那是老夫的心肝肉，你倒是真敢想！”这人老惦记着他的鹅子，该打。

&esp;&esp;谭昭失笑，子敬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地位还不如一只鹅？

&esp;&esp;“老夫查阅古籍，言这世上有一种草能让人能在梦中得偿所愿，因其作用，故被唤作怀梦草，老夫说得可对？”

&esp;&esp;“没错。”谭昭立刻就承认了，这香囊里放的确实是怀梦草。

&esp;&esp;王羲之的声音忽然开始悠远起来：“老夫做了一个梦。”

&esp;&esp;“梦到了什么？”

&esp;&esp;“梦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esp;&esp;世家公子，风流毓秀，又是文人意气，立志做一番事业，但所谓道阻且长，这一长就长到了现在，他老了，国家却更加荒芜。

&esp;&esp;不知从几时开始，他也学旁人将一腔斗志寄托于寒食散之上。

&esp;&esp;现实已然残酷，何不在梦中酣畅一场。

&esp;&esp;要不是那一场惨烈又真实的梦，他都不记得骑在马上的感觉了。

&esp;&esp;最后一切的一切，就都化作了不甘。

&esp;&esp;说来说去，他也不过是个俗人，想要的还没实现，自然就不想死。

&esp;&esp;“所以，您改变主意了吗？”

&esp;&esp;瘦削的老人摇了摇头：“如果老夫说没有，你会如何？”

&esp;&esp;“不会如何，要死的人又不是我。”谭昭说得坦然，况且……那份信上的笔迹已经出卖了你，书圣爸爸。

&esp;&esp;“但你知道，老夫不得不死。”王羲之想喝酒，但显然他喝的玄不改非（二十四）

&esp;&esp;“很多人都将死亡视作一种解脱，认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抛却前尘往事，再也无需烦忧，老先生觉得呢？”

&esp;&esp;人之生死，在谭昭身上界限并不明了，他死过很多次，也无数次再度醒来，对他来说，生死只是人存在的形态问题，要做的事，想要的东西，不是死了，就可以改变的。

&esp;&esp;王羲之一楞，脸上有些苦涩：“你这般小年纪，居然也开始思考生死问题了？”

&esp;&esp;“我不小了。”谭昭难得说了句实话。

&esp;&esp;只可惜书圣爸爸并不当回事：“少年人心性，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世事无常，许多事情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做成功的。”

&esp;&esp;……抱歉，他早已过了这个年纪。

&esp;&esp;真老年人不敢说话，唯恐暴露自己老祖宗的年纪。

&esp;&esp;山中春日的夜，总比别的地方凉上一些，山涛阵阵，间或带来幽香，有如世外之地，不染尘埃，谭昭忽然开口：“看来这趟，是吃不成酱烧鹅了。”

&esp;&esp;“……”不提酱烧鹅，还可以坐下来喝杯茶。

&esp;&esp;不过老爷子自忖年龄，并不与小朋友计较，他一封信将人叫来，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老夫还能活多久？”

&esp;&esp;谭昭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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