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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esp;&esp;一切都能与他们所经历的人世对上，一切都在多年的风雨飘摇中得到了终结，日子一天天地安稳下来。

&esp;&esp;。

&esp;&esp;

&esp;&esp;吾人咏歌，独惭康乐。

&esp;&esp;他跟在谢缘后头写，独惭康乐。

&esp;&esp;到了深冬，两人齐齐冻了一边右手，便又跟小孩儿似的比起左手字来，一定要较个高下，输的人负责走到门边提水添火。

&esp;&esp;谢缘是双利手，但他次次输。好不容易有次赢了，他端坐在桌前等桑意倒茶，看他俯身慢慢地给手炉添炭，忽而道：“手伸过来。”

&esp;&esp;桑意便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过来。谢缘也说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只将人的手握着，慢慢拉近了，拉进自己怀中，看了半天后，瞧清楚了：桑意眨着眼，漆黑的睫毛忽闪忽闪，其下乌色的眼眸像一潭水，慢慢溢出一些笑意。他的心上人同十年前，二十年前一样好看，还有当初在雪地初见的那个孩童的影子，他那清秀得像个姑娘家的、新来的小弟弟。

&esp;&esp;“我好喜欢你。”他说，“不撒手了。”

&esp;&esp;——————全文完————

&esp;&esp;番外（上）

&esp;&esp;桑意其人，少年时跋扈寡言，戾性十足，用他师父的话来说，是个“看着虽然挺乖巧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让人冲着后脑勺揍一巴掌”的问题少年。问话时十句有九句话不答，唯独吵架厉害，最擅长将谢家顶上的一群老头子呛得哑口无言。成年后变本加厉，外表看着温雅淡然，回了家立刻变身皮皮虾，闷着使坏卖乖，更要做出一副温和无辜的模样。

&esp;&esp;谢缘深受其害。

&esp;&esp;江陵城主谢缘，相貌英俊，气度不凡。五好青年，御前大红人，人在江陵，心系中央，时常能得到少帝的亲切慰问，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挥舞笔墨，与朝堂众多人斗智斗勇，在奏折上唾沫横飞。在家中，却要时刻忍受媳妇的耀武耀威以及——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还卖乖。

&esp;&esp;桑意问：“为什么我们还要给皇帝打工啊，我们就不能当两条咸鱼吗？”

&esp;&esp;“办公室斗争一天都不能停下。”谢缘如是说，“不然我拿什么养你和猫？”

&esp;&esp;桑意兴致勃勃地建议：“那我们可以去窑子里挂牌陪酒——城主，你这张脸见一次起码得五万金罢，我可以跟在你后头捡茶水喝，也能混个温饱。等我们老了，就去街上卖烧饼，我教你怎么做，然后我负责吃。”

&esp;&esp;谢缘拒绝了这个提议。

&esp;&esp;彼时桑意刚帮一户老百姓解决了被霸占的粮田问题，老百姓举家搬迁，家中怀孕的母猫无人照顾，桑意就“十分不忍”“勉为其难”地表示：“我帮你们照顾几天罢。你们先安定下来再说，其实我们城主他是个老顽固，从来都不允许我养猫的，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即便在城主的威压之下，我也一定不会让它吃一点苦头。”

&esp;&esp;老百姓很感动：“先生仁慈，改天小猫生出来了，送一只帮您抓耗子。”

&esp;&esp;谢缘被扣了个黑锅，浑然不知。回家后，桑意悉心照料，腾出自己的衣箱给猫做窝，有什么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都往里头丢，每天笑眼弯弯。谢缘有一天遍寻自己的虎符兵印不着，最后发现被那只猫叼走了当磨牙石。一人一猫对望半晌，谢缘冷声道：“交出来。”

&esp;&esp;孕妇大过天，母猫甩着尾巴，一面瞅着他，尖牙利嘴一亮，一面用力磕巴了一下那块兵符。

&esp;&esp;谢缘：“……”

&esp;&esp;他威胁道：“不交出来我揍你了啊。”

&esp;&esp;话音刚落，桑意从内室的床上一个鲤鱼打挺，滚下了床。猫咪孕期胖得圆滚滚的一团，几爪子把兵符扒了下去，而后回头钻进桑意怀里，咪|咪呜咽声让人心肝颤|抖。桑意一面快速摸着它的毛，一面心疼地哄着：“乖，乖咪|咪不怕不怕，我们一起打他好不好？”

&esp;&esp;谢缘眯了眯眼睛：“你试试？”

&esp;&esp;桑意抗议道：“瓜皮城主，你这么凶干什么？它还是个孩子，它还要生宝宝的。”

&esp;&esp;谢缘道：“不凶你们，来打。”

&esp;&esp;桑意眼前一亮，放下手里毛绒顺滑的猫，探头探脑：“真的？”

&esp;&esp;谢缘点了头。

&esp;&esp;桑意撸起袖子，阴恻恻笑着：“其实我想这么做很久了……”他轻手轻脚地靠近谢缘，两手伸出——矜持地捏住了谢缘的脸颊。最近桑意自己学着做糕点，没成功的和成功的作品都进了谢缘的五脏庙，谢缘的脸颊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瘦削，捏不动。现在手感好了，桑意心情很愉悦。

&esp;&esp;左边捏一下，右边捏一下，而后合起来一同又揉又扯，把那张不动如山、冷若冰霜的脸捏成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桑意捏得心满意足，拍拍他的脸颊以示安慰，最后曲起手指在他脑门儿上轻轻一弹，那意思是他完成了“打”的部分。

&esp;&esp;谢缘漠然地瞧着他：“完了？”

&esp;&esp;桑意挠头：“嗯，完了……”

&esp;&esp;下一瞬间，谢缘俯身将他的腰一揽，腿弯一提，直接丢去了床上。谢缘低头看他，微微一笑：“你完了，桑小意。”

&esp;&esp;桑意眼看着自己要割地赔款，于是双手示意：“我我我我可以让你捏回来。”

&esp;&esp;谢缘不上他的当：“你为了那只猫崽子，多少天没找你相公玩了，嗯？”

&esp;&esp;桑意假装没听见，他抓起谢缘的手往自己脸上摁，真诚推荐道：“来来来给你捏，一般人捏不到，江陵城主首席军师兼账房桑先生的俊脸——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收钱的，可是我刚刚也捏了你的脸，就当做扯平。咱们今日事今日毕，好不好？”

&esp;&esp;“有你这样用谚语的吗？什么叫今日事今日毕？我的确觉得今日要把有些事做完了。”谢缘低头，没用手捏，而是用自己的牙在他颊边啃了一口。“再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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