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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节（第2页）

&esp;&esp;萧朔与云琅出兵时，他还存着一丝念头，倘若北疆大败，朔方军全军覆灭，宫中尚能勉力一搏。可一日续一日地煎熬过去，等来的终归还是那封但凡有云麾将军出征，便定然能传回来的大胜捷报。

&esp;&esp;“太师……”

&esp;&esp;皇上嗓子干涩的厉害，出声时一片嘶哑：“太师在何处？”

&esp;&esp;内侍深埋着头，不敢说话。

&esp;&esp;“参知政事能将朕软禁在这文德殿内，莫非还能拦着朕见岳丈么？”

&esp;&esp;皇上厉喝道：“叫太师来！朕要见庞太师！他的嫡女如今还是朕的皇后，莫非庞太师不要这个嫡女、两个皇子了？！”

&esp;&esp;大殿安静，皇上的声音空荡荡回响，几乎显出隐隐凄厉：“朕知道他庞家投了襄王！如今襄王事败，庞家能有善终？朕恕他死罪，与朕合力诛除叛臣！”

&esp;&esp;“皇上。”

&esp;&esp;内侍打着颤，扑跪在地上：“太师，太师已——”

&esp;&esp;皇上死死瞪了眼睛：“已怎么了？！”

&esp;&esp;“见了政事堂明发文书那日，大皇子与二皇子出宫，去了太师府。”

&esp;&esp;内侍颤声道：“说要，要递投名状，同太师借项上人头一用……”

&esp;&esp;皇上脑中嗡的一声，狠狠一晃，脱力跌坐在龙椅上。

&esp;&esp;他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按住胸口，费力喘息：“他们两个……现在何处？”

&esp;&esp;皇上艰难地粗重吸气，涩声道：“叫他们来……”

&esp;&esp;内侍伏跪在地，还要再向下说，听见脚步声回头，脸色瞬间惨白，闭紧了嘴连滚带爬逃到一旁。

&esp;&esp;皇上喘了一刻，抬起头，看了半晌才看清眼前的两道身影。

&esp;&esp;皇长子萧泓、皇次子萧汜。

&esp;&esp;这些天禁宫内外情形莫测，这两个皇子也无疑不十分好过，神色形容都有些狼狈，萧汜的袖口还沾了隐隐泛黑的血色。

&esp;&esp;“……不错。”

&esp;&esp;皇上压着翻腾血气，吃力笑了下：“有几分……朕的果决手段。”

&esp;&esp;皇上稳了稳心神，尽力缓声道：“庞太师勾连叛逆，其罪当诛。你二人大义灭亲，朕心甚慰……”

&esp;&esp;他话未说完，面前的两人却都已俯身跪了下来。

&esp;&esp;皇上脸色微变。

&esp;&esp;这两个人若不跪，他还有几分把握，此时见着两个儿子跪在眼前，心中反而腾起浓浓慌乱，撑着向后挪：“你，你们——”

&esp;&esp;萧泓磕了个头，膝行上前，从袖中摸出了一枚玉瓶。

&esp;&esp;“你们要做什么？！”

&esp;&esp;皇上瞳孔骤缩：“朕是你们的父皇！”

&esp;&esp;“父皇。”萧泓避开他的视线，握了玉瓶道，“为了儿臣，您该这么做……”

&esp;&esp;皇上胸口一片冰凉：“……什么？”

&esp;&esp;“萧朔不想当皇上，儿臣已查清了。”

&esp;&esp;萧泓低低道：“您若退位，最合适的不就是儿臣来继位？儿臣愿意给他们当傀儡，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儿臣绝不过问，也绝不复仇。只靠说的他们不会信，只靠外祖父的项上人头，只怕也不够……”

&esp;&esp;萧泓垂着头：“父皇，您如今已没有用处了。”

&esp;&esp;皇上攥着龙椅的扶手，他周身的血像是已尽数冷凝，声音自极远的地方传回来：“你们……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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