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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3页）

&esp;&esp;“谢谢姐姐。”小女孩见人买包子，甜甜的道谢，嘴角两个小梨涡。

&esp;&esp;“恩！”人善被人欺，夏语澹懂这个道理，应了一声，买了包子就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穷苦的人走哪里都是，京城也一样，四喜桥下就天天有人饿死冻死。夏语澹能做的，就是多关顾几次她们的生意。

&esp;&esp;至于看她们可怜，就给她们一笔银子。夏语澹不会那么做，可怜就可以得到银钱，那是不劳而获，帮人不是这样帮的，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她们要这样起早贪黑的卖包子。

&esp;&esp;小白懂夏语澹给它买包子了，就乖顺的由着夏语澹把它拽走，沿路回家，出了街走到巷子里，小白就拦在夏语澹前面脸往夏语澹腿上蹭着撒娇。天冷包子马上变凉了，夏语澹疼它，边走边撕包子给它吃，夏语澹也吃。

&esp;&esp;“呜……汪汪！”小白闻到有人跟着，站在夏语澹面前磨着爪子狂吠。

&esp;&esp;就是那个偷包子的女人怯怯的站了出来。一双手摆在两侧，乌黑发紫，生的冻疮都烂了。

&esp;&esp;夏语澹善心还是发作了，把剩下八个包子扔给她，道：“接着，送给你吃吧。”也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懂。

&esp;&esp;女人接住了包子，没有赶紧吃，却扑空一声跪下了，手比划，又拜又磕头的说一堆，各地的方言像鸟语一样，女人参杂了浓厚的方言发音，夏语澹仔细听才听懂几个字，根本连不成意思。听着费劲，只是扯着嗓子疼罢了。

&esp;&esp;“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夏语澹指自己，“听……”夏语澹指耳朵，“不懂……”夏语澹摆手：“你懂吗，我听不懂！”

&esp;&esp;女人懂了夏语澹的手势，不再说话，跪着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想要爬向夏语澹，不过她爬不过来。小白在呢，是不允许任何陌生人靠近它主人的，“汪汪汪汪”的又叫了起来。

&esp;&esp;女人不再向夏语澹爬，而是跪在地上，上身伏在地上，整个身体面朝地面趴着，双手合十再由趴改跪，像夏语澹下拜。

&esp;&esp;这是跪菩萨的，最虔诚的跪拜方式。

&esp;&esp;☆、停妻

&esp;&esp;女人把夏语澹当成了能救渡她的菩萨。

&esp;&esp;夏语澹钉在哪里，菩萨供奉在庙里，泥塑金身，云层之上哪有菩萨关照世人的悲喜。倒是太孙妃这等身份的人，若她想做，勉强可以算是人间的菩萨。

&esp;&esp;她若有难，太孙妃能解决不了？

&esp;&esp;夏语澹摸摸小白的头，安抚它那种生人勿进的情绪，转身慢慢回家。女人懂了，连忙站起来，远远的跟在夏语澹身后。

&esp;&esp;这等衣裳褴褛的人自然不能靠近夏语澹，走近藤萝胡同，女人就被暗中守在藤萝胡同的护卫架走了。

&esp;&esp;赵翊歆身边什么人没有，总有人能听懂她的鸟语。

&esp;&esp;夏语澹不是烂好心的人，帮她总是有理由的。她官话不会说，听方言的口音也不像燕京附近的人，为什么会在京城里？要知道在一个地方混，说话是最基本的，说的话人家听不懂，当乞丐都没有资格。当乞丐的，人家施舍了她东西，不是应该说几句感谢的话。所以她才在早市上偷包子吃。

&esp;&esp;夏语澹想到了拐带妇女的可能，若她是这种遭遇，要回乡回不去的话，夏语澹还是能帮她的。

&esp;&esp;小白出门玩一圈安静了，窝在它的小窝里睡午觉，夏语澹在一旁看内宫十二监六局宦官女官的名册。夏语澹将来的生活由这群人精分细划了伺候，起码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就重点看几个领头的和近身之人的人事档案，也有呜呜泱泱几百人，看得夏语澹一团毛线，只能多看几遍。

&esp;&esp;也不知看了多久，抱影轻脚进来道：“姑娘，问出来了。她是云南北胜府的人，她夫家在北胜府城，婆家在木邦宣慰司。”

&esp;&esp;夏语澹听了还是惊讶道：“云南？云南据此可有三千里，她婆家在宣慰司，她是汉人吗？”

&esp;&esp;少数民族的聚居地，朝廷为了方便统治，设立了宣慰司，安抚司，招讨司，长官司等行政级别，由民族头领和汉族官员共同治理，其中宣慰司行政级别最高，少数民族的比重也高。

&esp;&esp;“她父亲是汉人，她母亲是彝人，所以她算是汉人，娘家姓马，夫家姓田。元兴二十年，黔国公奉召，从云南农家择选年少两百名待侍内廷，钱五就是北胜府出来的，家乡的口语和她有七分相，才能听懂她的话。”

&esp;&esp;钱五是冯扑的跟班，现在冯扑常留在石榴院为夏语澹掩饰行踪，钱五守这边，屋里挑水劈柴，看门打扫等脏活重活都是他在干。

&esp;&esp;“这儿真是巧了，那个……”夏语澹选了一下称呼道：“田娘子现在怎么样了？好生待她，既她有幸见到了我，能帮的就帮帮她吧。”

&esp;&esp;抱影面有感伤道：“田娘子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孩八岁，一个男孩六岁，说是病了放在四喜桥下，还要姑娘示下。”

&esp;&esp;夏语澹更加惊讶了，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就不是夏语澹之前以为的拐带妇女，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这两个生病的孩子，夏语澹吁出一口气道：“难怪她一直跟着我，这样求我。这天气大人露宿在外也要冻死，还是两个孩子，你们小心些把人接出来，该怎么治病先把病治了。”

&esp;&esp;“是。”抱影赶紧转身去吩咐。田家三人没带回藤萝胡同，安置在了四喜桥附近治病养身子，有夏语澹发话，两个孩子得到了最好的医治，可是那个男孩病势太沉，当天晚上夭折了，女孩熬了过来。

&esp;&esp;田娘子抱着儿子的尸体，痴痴傻傻的哭了半天，不过女儿活着，还有这不知名的人家救命的恩情和漂泊来京城的目的，田娘子没有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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