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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3页）

&esp;&esp;他变了表情，不敢看沈珠曦，转而低下头嘟囔道：

&esp;&esp;“行行行，留一盏灯就留一盏灯……倒霉！”

&esp;&esp;他像被鬼追似的，飞快收拾了锅炉，推着满载炊具的推车跑了。

&esp;&esp;留下一盏挂在原地的孤灯，在风中晃晃荡荡。

&esp;&esp;沈珠曦在灯下蹲了下来，缩紧身体抵御冷风，眼泪再次盈眶。

&esp;&esp;不哭，不哭，哭也没有用。

&esp;&esp;她用力擦拭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

&esp;&esp;月既已出，白日不出的虫鼠纷纷现身，沈珠曦看到一只肥头大脑的老鼠从对面的侧巷里钻出，抓起落在地上的一片荷叶啃了起来，那两只漆黑的绿豆小眼定定地看着沈珠曦方向。

&esp;&esp;她把自己抱得更紧，一动不敢动。

&esp;&esp;老鼠忽然丢下荷叶逃之夭夭，几个衣着破烂的乞丐走出侧巷，对视一眼，露着不怀好意的神情走向沈珠曦。

&esp;&esp;沈珠曦紧张地抓住衣裙。

&esp;&esp;“……你们要做什么？”

&esp;&esp;几个乞丐对她的质问视若未闻，依然朝她走来。

&esp;&esp;沈珠曦站了起来，虚张声势道：“你们别过来，我要叫人了！”

&esp;&esp;乞丐们还是不停，像见到猎物的豺狼，分散开向她围来。

&esp;&esp;她心如擂鼓，背冒冷汗，就在她即将拔腿逃跑的时候，一粒石子落在了她和乞丐之间。

&esp;&esp;夜凉如洗，静谧无声，石子滚落地面，发出咔嗒咔嗒两声，静止不动了。

&esp;&esp;石子是从天上来的，就像天降神兵，阻碍了豺狼们的靠近。

&esp;&esp;沈珠曦和几名乞丐一同抬头，乞丐们落荒而逃，她则呆站原地。

&esp;&esp;李鹜坐在金银楼的二楼栏杆上，身后是一轮皎皎弯月。

&esp;&esp;他一脚悬挂在外，一脚踩着栏杆，左手抛着一颗石子，悠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esp;&esp;耀眼如日。

&esp;&esp;这声小小的呢喃，只有月亮……

&esp;&esp;“……你怎么还在？”沈珠曦怔怔道。

&esp;&esp;“这和你没关系。”李鹜说：“你哭了一晚还不停，就因为没吃到包子？”

&esp;&esp;“和你没关系！”沈珠曦用他的话回敬道。

&esp;&esp;李鹜灵敏跳下栏杆，脚踩的地方和阁楼悬空处只有一线之隔，沈珠曦刚要惊呼出声，李鹜已经攀着金银楼的红色柱子滑了下来。

&esp;&esp;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神色如常朝她走来。

&esp;&esp;“你连我都不怕，怎么还怕几个乞丐？”

&esp;&esp;沈珠曦咬住嘴唇，半晌后才说：“这是两码事。”

&esp;&esp;“是啊，这是两码事——他们是坏人，老子是好人，好人不该跟你一般计较。”李鹜说：“走吧，跟我回去。”

&esp;&esp;沈珠曦站着不动，李鹜却已转身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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