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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节（第1页）

&esp;&esp;伸手扳过她逃避的面孔，逼迫她不得不直视自己。

&esp;&esp;李鹜定定地看着她明媚如旧的杏眼，轻声道：

&esp;&esp;“老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呆瓜。”

&esp;&esp;沈珠曦脸上一热，怔怔地看着。

&esp;&esp;李鹜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叉，慢慢紧握起来。的体温通过连接的指腹传到沈珠曦身体里，一路向上化为眼眶中闪动的温热泪光。

&esp;&esp;“……是谁让老子的女人瘦了这么多？”用另一只手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声音轻而弱，“让我想想……原来是老子自己。那就罚我，以后和你形影不离好不好？我在家，你在家，我出征，你随行，我蹲坑，你守门……”

&esp;&esp;“谁给你守门了！”沈珠曦破涕为笑，抬起被李鹜握着的手轻轻锤了一下。

&esp;&esp;李鹜挨了打，反而咧嘴笑了。

&esp;&esp;万籁俱静，夜风温柔地吹拂着们的丝，那把由树枝粗制而成的简易长弓就挂在一旁的树枝上。

&esp;&esp;暗绿的树冠在夜幕下起伏连绵，大地匍匐在他们悬空的脚下，星空仿佛触手可及。

&esp;&esp;一切都完美得如同幻境。

&esp;&esp;沈珠曦倚在他身上，轻声离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李鹜沉默倾听，偶尔问，掌心的温度给了沈珠曦讲述这段梦魇一般经历的勇气。

&esp;&esp;其中，自然也包括那块珏的事。

&esp;&esp;“……是方氏告诉我，离开的信物在我身上。”

&esp;&esp;沈珠曦取下脖子上的玉珏，交到李鹜手里。李鹜一言不地看着手心里的半圆形玦，不出明显的神色波动。

&esp;&esp;半晌后，重新把玉珏系回她的脖子。

&esp;&esp;“跟老子有么关系？”漫不经心道。

&esp;&esp;沈珠曦一愣：“可……”

&esp;&esp;“老子行更名，坐改姓，化名千千万，但变来变去，真名只有一个。”抬起眼皮，认真严肃地对她说，“我是长在李子树下，和鸭群一起长大——生来自由，无父无母的李鹜。”

&esp;&esp;似乎一眼就穿了沈珠曦的心中所想，为他紧接着，就解答了她心中徘徊的不解：

&esp;&esp;“我留着这块玉，是想知道我从何而来。不管答案如何——我还是我，是也只会是李鹜。”

&esp;&esp;沈珠曦这回是真的痴了。

&esp;&esp;她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两人会有今日的天差地别。李鹜长于草莽，食不果腹，甚至还与鸭争食，每一个严冬对的生命来说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大字不识，随心行事，却从没做过背信弃义的事；傅玄邈生而尊贵，锦衣玉食，带着无数光环，在万众瞩目中长大，读的圣贤书数不胜数，双手却染上无数罪恶。

&esp;&esp;造成这番天差地别的，究竟是什么原？

&esp;&esp;是傅汝秩及身边众人对傅玄邈的严苛求吗？

&esp;&esp;是傅汝秩及其夫人看似光鲜亮丽，实则疏离冰冷的关系吗？

&esp;&esp;还是一本又一本用尺子丈量道德的圣贤书，紧紧勒住了傅玄邈的躯壳，让他有口不能言，有眼不能看，让他原本自由的灵魂，在被禁锢的身体里逐渐扭曲溃烂？

&esp;&esp;如果两人身份互换，傅玄邈长于乡间，李鹜长于宰相府，今日景象，是否又会有所不同？

&esp;&esp;这个问题惊醒了思绪逐渐飞散的沈珠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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