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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玉沙这时也进了殿，见到眼前这一幕，她立即奔来抱住贵妃的另一边。两人合力，总算将悬在半空的人放了下来。沈珠曦扑到母妃身上，眼泪接二连三掉了下来。

&esp;&esp;“母妃……”

&esp;&esp;沈珠曦上一次见她是在四年前，她好不容易求来恩典，能来望舒宫见她一面，她却认不出她来，披散着头发，向她投掷茶盏花囊，赶她离开。四年后，再见却是此般情景，她脸上的血色褪尽了，就连嘴唇也白得发青，然而更触目惊心的是除去白绫后，她脖子上的青色勒痕。

&esp;&esp;“母妃，母妃……你醒醒……”沈珠曦摇着贵妃的肩膀，哭喊道。

&esp;&esp;母妃的身体已经冰冷了，手指也僵硬了，沈珠曦不死心地去探了鼻息，结果不言而喻。

&esp;&esp;大婚的恐惧已经变得不值一提，沈珠曦伏在母妃失去体温的身体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在昨夜，她还骐骥着成婚之后，父皇能看在傅家的份上，解除母妃的幽禁。可是此刻，所有都变成了泡影。

&esp;&esp;在她大婚之日，皇宫破了，母妃死了，父皇不知所踪，婚礼的红色变成血色，一切都天翻地覆。

&esp;&esp;沈珠曦不住哭泣的时候，玉沙在殿外和先前偷东西的内侍争执不休：

&esp;&esp;“望舒宫发生了什么事，贵妃为什么会悬梁自尽？”

&esp;&esp;“贵妃上吊和我没关系！贵妃听说陛下只带着太子走了，什么也没说就回寝殿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她的身体都凉了——你放手！”

&esp;&esp;玉沙叫了一声，似乎是被内侍推开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只有玉沙回到了殿里。

&esp;&esp;她刚要说话，外边忽然传来内侍的一声惨叫，接着是他怀中一兜金银珠宝再次落地的叮当声。

&esp;&esp;一个凶狠粗暴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阉人还偷了不少——都给我进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落下。”

&esp;&esp;玉沙泪眼婆娑的视野中，一个男……

&esp;&esp;时间一直在流淌，但书橱始终没有流出暗河。

&esp;&esp;一直身处黑暗，沈珠曦都快没了时间概念，但她的身体始终没忘，她大婚之日一直憋在身体里的那股内急冲动没忘。

&esp;&esp;生理上的痛苦和心灵上的痛苦两相夹击，再加上水米未进，沈珠曦在黑暗中昏昏沉沉的时间越来越多。

&esp;&esp;每到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沈珠曦便会在虎口咬上一口。

&esp;&esp;书橱的空间狭窄逼仄，她的双腿一开始还会抽筋，后来，连筋也不抽了。

&esp;&esp;为了转移注意力，减轻身体上的痛苦，她醒着的时候总是在思考。

&esp;&esp;思考母妃临死前有没有想起过她，思考这一切是否又是她丧门星体质的一次作用，思考父皇和太子兵分两路，究竟谁会顺应天意活下来——

&esp;&esp;也许活了一个，也许活了两个，也可能，一个都没活。

&esp;&esp;沈珠曦靠在湿润的橱壁上，迷迷糊糊地想：太子若是死了，父皇一定会伤心落泪的。

&esp;&esp;沈珠曦十分笃定，自己要是死了，父皇兴许只是叹息一声，但若太子死了，他定会痛哭流涕。

&esp;&esp;如果说父皇喜新厌旧的心里装着什么不可替换的人，那一定是太子。

&esp;&esp;公正地来说，太子并非什么昆山片玉，只是投了个好胎，生他的是父皇的结发妻子，青梅竹马，在最美的年华溘然长逝的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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