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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可惜，他膝盖以下空空荡荡，连借力都做不到。

&esp;&esp;好半晌只能勉强将带着尿液的裤子往上拉，遮住了男性器官。

&esp;&esp;陈虎看了下地上的尿，用孩子尖锐不可思议的语调说：“快看呐！裴川尿裤子了！一地都是。”

&esp;&esp;几个在教室的男孩纷纷回头，捂住嘴巴。

&esp;&esp;“好脏啊他！”

&esp;&esp;“我刚刚就看见了，赵老师在给他换裤子！”

&esp;&esp;“他还穿着那条裤子呢，快看他尿尿那里，噫！”

&esp;&esp;裴川苍白瘦削的小脸上染上了羞耻的红潮。他咬着唇，猛地拽下图画书挡住了湿透坚挺的位置。他发着抖，目光看向幼儿园外面的老师。

&esp;&esp;小赵老师抱着最后一个孩子进来，斥责孩子们道：“那叫冰雹，不许吃知道么！老师一会儿通知你们爸爸妈妈来接你们！”

&esp;&esp;怕孩子们不听话，板着脸说：“吃了冰雹小娃娃再也长不高！”

&esp;&esp;此言一出，好几个孩子当即白了脸，眼眶蓄着泪，哇哇大哭。

&esp;&esp;“老师，我是不是再也长不高了……”

&esp;&esp;小赵老师说：“当然不是，今晚回去多吃点米饭就没事了。”

&esp;&esp;天真的孩子们破涕为笑。

&esp;&esp;然而天真有时候也最为残忍，小胖子萝卜手指指着裴川：“赵老师，裴川尿裤子了！”

&esp;&esp;此言一出，小赵老师才想起角落的孩子裤子才脱了一半。然而小胖子嚷得大声，班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esp;&esp;裴川发着抖，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esp;&esp;一时间孩子们稚嫩的议论声响起。

&esp;&esp;“我三岁就不尿裤子了！”

&esp;&esp;“妈妈说尿裤子的是脏孩子。”

&esp;&esp;“裴川没有腿，他还尿裤子，我们以后不和他玩！”

&esp;&esp;“和他玩也会尿裤子的！”

&esp;&esp;……

&esp;&esp;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将前排发烧的小女孩吵醒。

&esp;&esp;她脸颊潮红，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水汽氤氲的眼睛。

&esp;&esp;狂风大作，吹动她两个羊角辫，贝瑶迟钝地眨眨眼，呼吸灼热。这具稚嫩的身体没有力气，她明明记得自己死了，怎么会……

&esp;&esp;她垂眸，从小圆桌上直起身子，看着自己软软的还带着肉窝儿白嫩嫩的小手。

&esp;&esp;身后无数人叫嚷着裴川的名字，贝瑶呼吸一滞，带着不可思议之色回头。

&esp;&esp;记忆里褪色的画面碾碎岁月突然鲜明起来，小赵老师这年才二十六岁，带着年轻女老师的温柔和朝气。

&esp;&esp;而孩子们同仇敌忾地看着角落小小的一团，露出了嫌恶的目光。

&esp;&esp;贝瑶透过人群，只能看见轮椅的大轮子，还有上面小孩子僵硬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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