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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然而这残废，却分外不好相与，她至今记得那条狗脑浆迸裂的凄惨模样，以至于不敢出言讥讽裴川。

&esp;&esp;没一会儿门铃响了，这次裴川没看任何人，他推动着轮椅过去开门。

&esp;&esp;轮椅之上，他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却埋着没人看到的红肿。

&esp;&esp;门外正是王展。

&esp;&esp;王展穿着白大褂，在呼呼喘气，他几乎是开车过来然后一路跑进小区的。

&esp;&esp;“裴川？”

&esp;&esp;裴川点点头，王展会意推着他走。

&esp;&esp;曹莉母女一直没开口，他来的时候也引起一家人安静，走的时候也让空气安安静静的。像是这个家的过客。

&esp;&esp;出任务的裴浩斌还没来得及回来，裴川早已不是幼年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他有能力安排好后路，挺直脊背离开小区。

&esp;&esp;贝瑶擦了擦眼泪，无言跟在他们身后。

&esp;&esp;王展诧异回头，对于裴川的私事，这位医生是不管的。这小姑娘漂亮得紧，让人难以忽略。然而他的主顾、脾气一向很差的裴川没有赶她走，王医生也只好当做视而不见。

&esp;&esp;裴川的轮椅下楼梯是极为困难的。

&esp;&esp;何况裴川体格并不瘦弱，王展是文人，带着他的人和轮椅下去很艰难。

&esp;&esp;他们老小区没有安装电梯，下到二楼的时候，轮椅王展实在没了力气，手一抖，轮椅向下滚。王展吓得心头一跳，却见裴川一只手抓住了栏杆，稳住了自己和轮椅。

&esp;&esp;然而裴川的表情却并不庆幸。因为这个动作，他盖住腿的被子往下滑了。

&esp;&esp;另外一只手只来得及抓住被子边角。几乎是一瞬间，他选择松开握住栏杆的手，宁愿摔下去，也不要掀开这层布，露出空荡荡的裤腿。

&esp;&esp;丁香的香气绕过来，她一双纤细的小手扯住被子往上拉，好好盖住他的腿。

&esp;&esp;他低眸，对上少女一双红通通的杏儿眼。

&esp;&esp;她抿唇，努力想帮着王医生把轮椅扶正。裴川握住她纤细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轮椅上移开。王展轻轻叹口气，认命地给使出吃奶的劲儿帮这位爷下楼。

&esp;&esp;～

&esp;&esp;九月晚，夜色悄然降临。

&esp;&esp;王展协助安装假肢的人给裴川把新的假肢弄好，这两年裴川长身体，残肢的数据不适会更换，单数作为裴川的主治医师，王展对他的情况很清楚。

&esp;&esp;一行人忙忙碌碌到晚上八点半，都市的霓虹已经亮起来了。

&esp;&esp;裴川装完假肢，王展舒了口气，然而王医生忍不住数落道：“你干了什么？假肢都可以坏。”

&esp;&esp;裴川的假肢仿真防水，是目前国内假肢比较高的水平了，坏到不能走，是得多可怕。

&esp;&esp;“杀了条野狗。”

&esp;&esp;王展瞠目结舌，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什、什么？”他赶紧道，“我给你检查下身体。”

&esp;&esp;裴川拂开他的手：“没被咬到别的地方。”

&esp;&esp;裴川也觉得可笑，竟然是假肢救了他一命。

&esp;&esp;他下了病床，王展说：“她还在外面等呢。”

&esp;&esp;也不知道这混账小子是什么用意，竟然让那小姑娘一路跟着来了。

&esp;&esp;裴川低低“嗯”了一声，他知道。

&esp;&esp;他推开门，秋天的夜色有些凉，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贝瑶规规矩矩坐在医院蓝色的陪护凳子上，一见他出来，大眼睛紧张地盯着他看。

&esp;&esp;他走过去，问她：“冷不冷？”

&esp;&esp;贝瑶摇摇头，她害怕问那个结果，却还是颤着声音问了：“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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