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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郑栖没说话。

&esp;&esp;余旸自顾自道：“我经常去看你打篮球，但是我又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是去看你，于是我找到一个好去处——篮球场旁边的章鱼小丸子炸串摊，哎！”余旸陶醉起来，“我跟你说，他们家的章鱼小丸子是真的好吃，我一般买黄金套餐。”

&esp;&esp;“什么叫黄金套餐。”

&esp;&esp;郑栖问。

&esp;&esp;余旸开始解释：“黄金套餐就是集齐9种墨鱼丸子，我最喜欢金枪鱼那一款，里面还有好多肉松！真的——咬一口下去——简直太幸福了！”为了表达他的喜悦，他还张开双臂。

&esp;&esp;郑栖瞥见余旸的手臂，仔细回忆起来，对余旸说的那间店没有印象。

&esp;&esp;“我还喜欢喝可乐，”余旸接着说，“但是我不喜欢喝每周四下午的可乐。”

&esp;&esp;“为什么？”

&esp;&esp;余旸说：“因为你每周四打球啊。”

&esp;&esp;郑栖碰了碰鼻尖，有点纳闷：“跟我打球有什么关系。”

&esp;&esp;“看你打球，可乐气泡会跑掉啊，笨蛋。”

&esp;&esp;郑栖忽觉心脏一沉，整个人像坠到气泡里，清楚地感受二氧化碳气体一串而出的微炸感，一时竟然忘了提速，就这么缓慢地骑着。

&esp;&esp;空气静静的，余旸抱住郑栖，用脸颊贴住他的后背，很轻地呼吸着。

&esp;&esp;骑行平路接近一公里，地势起伏渐渐出现了，先是微微上扬的坡度，余旸怕郑栖分心听他讲话，安静地坐在他身后，只专心享受山景。

&esp;&esp;“要不我下来吧？”陡坡来了，车速在降，余旸偏头看向郑栖。

&esp;&esp;‘嘎吱嘎吱’的调速声响在空气里，郑栖说：“不用。”

&esp;&esp;说着，脚下步伐轻盈起来，山地自行车调到爬坡档位，踩起来不费力，但是不能停。

&esp;&esp;余旸感觉对面那座山好像在跟他们捉迷藏，一下躲到左边，一下躲到右边。

&esp;&esp;风来了，将郑栖的t恤吹得发鼓，余旸看着他的背影——已是汗流浃背之势，他的短发剃得极短，余旸甚至能看见汗珠一颗一颗掉下来，砸到郑栖的后脖颈，淌进衣服里。

&esp;&esp;车子艰难地往前，甚至每走一步，都像费好大劲一样——郑栖收紧手臂，表带都被浸湿了。

&esp;&esp;“我下来，”余旸试探着地面，“推一下。”

&esp;&esp;郑栖说：“要一路骑上去。”

&esp;&esp;他深呼吸，继续淌汗，咬紧牙关，“骑上去——才能感受速度。”

&esp;&esp;脚下如灌铅，步履艰难，肌肉酸胀难忍，甚至每道呼吸都异常颤抖。

&esp;&esp;余旸被这样的呼吸声震撼到，他脖颈处的汗珠、手臂上的力量，仿佛都在跟大自然对抗，要骑上去，再难也要骑上去，虽然不知前路艰险，也一定要靠自己踱步上前，还要带着余旸。

&esp;&esp;风里裹着烫气，是郑栖身上的温度。

&esp;&esp;余旸记得很久以前大家都说郑栖难以靠近，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不是，是郑栖太执着，执着到让人心生畏惧，他自带利剑，偏要迎难而上，还挑险道走。

&esp;&esp;汗水浸湿他的背脊，他流汗，他喘息，但他不肯停歇。

&esp;&esp;“快了。”

&esp;&esp;郑栖呼吸急促。

&esp;&esp;对面山石忽然明朗起来，余旸看到一条蜿蜒向下的长路，道路两旁栽满夹竹桃，淡粉，玫红，甚至洁白，一朵朵、一簇簇，挤在枝头，还有河流，河流在潺潺而淌，原来柳暗花明是这样。

&esp;&esp;车速轻盈起来，又在变速，与上一秒艰难感相比，此刻简直不要太顺畅，风真是过于温柔，抚摸脸庞，吹起发梢，吸收汗水，滑翔——滑翔一样的速度感，余旸‘whoa——’一声，只觉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自由呼吸，速度来了，转弯，再疾驰，冲上去，跟地势相互挑逗。

&esp;&esp;石子摩挲轮胎，有轻微的颠簸感，余旸觉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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