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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第2页）

&esp;&esp;他们如同地表的锚点，使他不至遗忘伟大的人是以何种面貌生存的。

&esp;&esp;与此同时，这副钢铁之躯中又有种信念。

&esp;&esp;于是仰着头旁观的人们看到，那个突然出现在大都会半空中、面貌宛如艺术家刻刀下雕塑的男人脸上，严肃到显得有些冷硬的表情倏然间舒展开来。

&esp;&esp;这让他看上去不再高高在上，反而有些柔软。

&esp;&esp;紧接着，那张英俊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个温和而坦率，又明亮到可以称得上具备古典美的微笑。那种由内而外的柔软再次变化，成为了某种让人一眼望去就知道他值得信赖的东西。

&esp;&esp;红披风像一面飘扬旗帜，缓缓降落下来。

&esp;&esp;他以一种不至于让人头晕眼花、又不至于被人包围住的速度绕着大都会环行一圈，目光惊奇而怀恋他上次来这座城市时绝不是以这种令人惊叹的方式，但从高空俯瞰时，谁也不能否认她生机勃勃又惹人怜爱。在进行过这个如同打招呼般的举动过后，超人又短暂地展现了自己的力量：他单手停住了一辆高速行驶的车辆，将斑马线上举着手机拍照、并渐渐看呆失神的姑娘救了下来。

&esp;&esp;下次请不要在过马路的时候玩手机。摩西双脚离开地面，抱着手臂看着眼前人。他的动作将他与穿行在周身的普通人彻底区别开来。

&esp;&esp;对不起。那姑娘略有几分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文件袋，我不是有意的，我刚才在想别的事，而你太吸引人了我是说，职业习惯。

&esp;&esp;她的目光从眼前人额头上那引人注目的卷毛逐渐转移到脸、最后是穿着紧身盔甲的身躯上。

&esp;&esp;上帝啊。

&esp;&esp;这是她在几秒钟内头脑中唯一能清晰浮现出的感慨。

&esp;&esp;在她发呆时，周围往来车辆的鸣笛声接连不断。摩西只好对她说道：对不起。

&esp;&esp;然后礼貌地拾起女士的胳膊，将她以离地面不超过十五厘米的高度转移到人行横道上。

&esp;&esp;尽管如此，落地的一瞬间，她还是发出一声惊吓的喘息。

&esp;&esp;抱歉。摩西再次说，我们刚才有点碍事。

&esp;&esp;他耐心地等待着女人的回复，就像没察觉到自己有多引人注目似的。

&esp;&esp;终于，露易丝莱恩从难以止歇的头脑风暴中挣脱出来，并且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遗憾地发现，这一刻自己心中占据上风的居然是工作、而不是该死的本该出现的恋爱脑。

&esp;&esp;露易丝莱恩，星球日报记者。她艰难地露出尽量得体的微笑，美丽的脸颊微微泛红因为激动一手整理发丝，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很高兴见到你，以及谢谢你刚才的帮忙。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顺便，做个采访？

&esp;&esp;摩西看着她修长的、带着文字茧的手犹豫了片刻。

&esp;&esp;而后小心地握了上去、一触及分，将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并微笑道：请客就不必了，或许下次见面时再说，如果有机会的话。

&esp;&esp;他对着女记者点了点头，悄然离开地面向着大都会蔚蓝色的天空飞去。

&esp;&esp;在彻底离开人们的视野之前，他感觉到无数人的双眼都凝聚在自己身上。

&esp;&esp;上班族、孩子、警察带着或迷惑或崇拜或惊讶或恐惧的情绪。

&esp;&esp;也许还有厌恶。

&esp;&esp;他若有所思地回头远望了站在落地窗边、目光冷酷的莱克斯卢瑟一眼。

&esp;&esp;

&esp;&esp;大都会的日常任务比摩西想象中的轻松。

&esp;&esp;毕竟一个几近无敌的人，能在平日里遇到多大的困难呢？严格意义上说，目前为止他的所有困扰都源于本身。

&esp;&esp;卡尔艾尔是一个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心绪平和的人。强大的力量使得他与世界格格不入，但对这颗星球发自内心的热爱又让他选择了克制自己。摩西已然体会到这种矛盾，就像把一个庞然大物关进小罐子里，他得时刻提醒和反思，并通过他人的举止来判断自己是否失当。

&esp;&esp;老实说，这比在大都会范围内的各种车祸、火灾、花盆掉下窗台等等事故中救人困难得多。

&esp;&esp;然而超人适应这个。

&esp;&esp;这具躯体习惯了保护他人、与自我囚禁。

&esp;&esp;短短半个星期后，摩西发现做全日制超级英雄简直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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