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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3页）

&esp;&esp;出差回来，北京机场飞机延误，姜一两点才回到公寓。

&esp;&esp;嘎吱嘎吱，夜里木质楼梯的声响更清晰，她提着旅行包，需半侧着身体上楼。晚上的这栋楼，清净得不像话。

&esp;&esp;放下包，把脏衣服拿出来扔进洗衣机，收下干净的衣服。在狭小的卫生间卸妆洗澡吹头发。地方虽小，姜一却打理得很干净，每周都一定会抽出时间清扫角角落落。她用排时间表的严谨来整理房间。上海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浪费一平米都是罪恶。

&esp;&esp;睡觉前，姜一打开朋友圈，给媒体老师和客户们点了圈赞，回复自己白天发的关于北京行的朋友圈下方评论，关灯睡觉。

&esp;&esp;按照标准来说，姜一长期缺乏睡眠，一天最多睡六个小时。她根本不记得睡懒觉是什么滋味。

&esp;&esp;这天也是，三点睡下去，六点她就爬起来，晨跑。

&esp;&esp;雨前一晚飞机落地时已经停了，被洗刷了几天的城市清爽许多，空气新鲜。早早起床的老爷爷老奶奶已经在楼下洗刷，穿睡衣的阿姨在窗边做伸展运动，上课的学生穿着校服打着自行车铃呼啸而过

&esp;&esp;姜一一路奔跑，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这个城市随着太阳的升起一块儿苏醒。

&esp;&esp;从南京西路拐到愚园路，一直跑，4公里，到中山公园。姜一常在那里吃早餐，选择丰富，可以吃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esp;&esp;她最喜欢的，是街角口的一家馄饨店。店面大概就十个平方，是你在上海小马路上常能看到的那种夫妻老婆店。这家店的老板是本地人，老板下馄饨，老板娘收桌子。据说店开了十多年，老板的普通话还是很差，夹杂着浓浓的上海口音。

&esp;&esp;姜一不会说上海话，但在街市穿梭多了，自然而然就能听懂不少。总之她每次来这家店，都能听到老板娘在用上海话各种责备老板，老板也毫不示弱地还口，一来一去，叫这小地方更热闹了。这种口角看似互相嫌弃，又更像是一种羞于表达的感情，非得用冲突来表现。

&esp;&esp;当然，姜一喜欢这里不是为了看吵架。老板的馄饨便宜好吃，馅料加得一点都不小气。

&esp;&esp;大锅边上摆着个铁罐子，里头好些个钢镚纸币，姜一把准数的零钱放进去，说道：“老板，一碗小馄饨。”

&esp;&esp;“好的，里相（面）坐。侬（你）有段时间么来了。”

&esp;&esp;“嗯，比较忙。”姜一说完，正要迈步进去，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esp;&esp;“早。”

&esp;&esp;姜一扭头，目光上扬，瞳孔放大：“你怎么在这儿？”

&esp;&esp;赵正一身运动装，带了半边耳机，此时他把另一只耳机也取下来，放进口袋。

&esp;&esp;“应该是和你一样，晨跑。”

&esp;&esp;姜一不能说不惊喜，大变活人呢！只是，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儿？七天内连着偶遇两次？

&esp;&esp;“你家住附近？”

&esp;&esp;“在镇宁路长乐路那里。”

&esp;&esp;“那也不近啊。”

&esp;&esp;“还好。”

&esp;&esp;“你们两个人，有什么话进去说嘛。伐（不）要挡着我店头呀。”老板冲他们两个摆手，赶他们进去。

&esp;&esp;“不好意思。”两个人忙道歉。

&esp;&esp;姜一就着店门口的空位坐下，问跟进来的赵正：“吃早饭没？”

&esp;&esp;“没。这里什么比较好吃？”

&esp;&esp;“馄饨呗。肉馅儿菜馅儿的？我请客。”

&esp;&esp;“我有零钱。”

&esp;&esp;赵正说着就要掏口袋，姜一拦住他：“不依我，馄饨还不让我请的话，那就真是看不起我了。”

&esp;&esp;赵正立马停下动作：“那你选吧，我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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