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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到鼓声结束,程瑞手里举着拜师帖子,先在大门前拱手作礼,大声喊着学生程瑞前来拜见师父,然后才迈过秀才老爷家的高门槛,走了两步就直接跪倒在地,冲着正屋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喊刚才那两句话。
&esp;&esp;在大门外面围观的人们看里面的程瑞是走三步就停下来磕头喊话,所幸的是秀才公家的院子还不算太大,程瑞只跪下了十一次就到了正屋。
&esp;&esp;看热闹的人群里还插着方家的媳妇,方瑜他大伯母带着两个弟妹充当方家的宣传语,给无知的观众们讲解方老太太瞎编出来的拜师礼的具体寓意。
&esp;&esp;“看看这多气派,我和你们说这拜师跟拜师还是不同的呢,你们送孩子去私塾的那个拜师礼是最低等的,就是拿着银子和礼物过去,再磕几个头就完事了。我们家二妮的这个姑爷的拜师礼就厉害了,这是入室弟子才能举行的拜师礼,而且我们姑爷还是秀才老爷的关门弟子,哎就是最后一个徒弟,以后也不再收徒弟的意思了。”
&esp;&esp;方家大儿媳妇的口才其实比两个弟妹要好得多,只不过她这人聪明,平时怕说错话就少说话,这才显得像是个不会说话的人。真有什么大事,老太太还是最信任大儿媳妇,这次的宣传任务就教给了她。
&esp;&esp;“我们家的秀才公根本就不在乎银子什么的,他新收的这个弟子他都没要束脩银子,以后也不要,这程家可是省老多钱了呢。”大儿媳妇特地跑到桃花村那几个跟来看热闹的人旁边大声说着:“程瑞是个好学的,又有才,只是他家抠不给他学上,后来还是秀才老爷可怜他,说不要学费也可以拜师,他们家才松口让他过来读书的。哎呦,可不是捡了大便宜了,以后学习去秀才家,吃住在老丈人家,程家可会过日子了。”
&esp;&esp;那几个桃花村的人原本是不知道这些的,程家在他们村里就只宣扬说他家程瑞争气要拜一个秀才师父,夸他们自己家厉害,哪成想里面还有如此多的门道。
&esp;&esp;这几个人偷笑着对眼神,满满都是取笑里正家的意思。等他们回村后就会偷偷传闲话去,不出半天保准全村人就都知道里正家出丑的新闻了。
&esp;&esp;另一边,方老秀才和方老夫人正端坐着受礼。
&esp;&esp;程瑞笔直地跪在堂下,程瑞的父母兄弟按顺序在两侧站着观礼,谁也不敢说话捣乱。
&esp;&esp;方老秀才接过程瑞的拜师帖子,满意地点头,温声说:“圣人云,自行束修以上者,吾未尝无诲焉。吾苦心教学几十载,学生数百,弟子仅有五人,皆是勤学之人、栋梁之才,今收你为方家新篇章
&esp;&esp;方瑜不觉得程瑞住在家里会白吃白喝,老太太一定还有后手。
&esp;&esp;方瑜想得没错,就在此时此刻,方老秀才正在书房指点程瑞未来的生活。
&esp;&esp;他先是讲课,然后让程瑞在纸上默写出来,最后点评说程瑞的字不好。
&esp;&esp;“字如其人,又有一说见字如见面,一个书生倘若无法写得一手好字,那他这书念了也白念。”方老秀才教导道:“更何况大丈夫行走于世,自当顶天立地、赚钱养家,你现在的贫寒不过是一时的,只要能练好字,你就能去书肆抄书赚钱,以后也就不必受你爹娘的气了。”
&esp;&esp;“抄书赚钱!”程瑞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从前不知道这条赚钱路子,现在知道了,他以后的生活还愁什么呢。
&esp;&esp;这不是开玩笑,程瑞是真的不知道。古代时信息的传播并不发达,尤其是身在闭塞村庄的小老百姓,那真是什么处在信息的荒漠中。
&esp;&esp;程瑞身边都是些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唯一接触过的读书人就是给他启蒙的老童生,可这童生先生就没和程瑞说过抄书还能赚钱的事,所以他就是不知道。
&esp;&esp;“不过你的字还太差,书肆的老板是不会用你的。”方老秀才刚给完程瑞希望,然后就泼冷水,整得程瑞心里七上八下的。
&esp;&esp;“还请先生教学生。”程瑞习惯了,他也不怕吃苦练习,只要有人肯教,他就觉得很幸运了。
&esp;&esp;方老秀才假公济私地说:“嗯,你是手腕不会用力,这样吧,以后你每天早上起来先给你家的大水缸打水,水满为止,坚持下去,你的字就能练好了。”
&esp;&esp;“到时候我就帮你和书肆老板打个招呼,你就能靠抄书赚钱了。”方老秀才让马儿干活,还不忘给马儿喂草。
&esp;&esp;另一边,二妮打开从程家带过来的麻袋给奶奶和她娘看。“原来他们家是要给咱们家装那些陈粮的,我和程瑞不干,就趁着大半夜没人的时候偷偷溜到装粮食的那屋,把陈粮换成了新粮。”
&esp;&esp;二妮用手扫开最上层的陈米,露出底下白润莹亮的新米。“你们看,这米多好啊,给咱们家福娃吃正好。还有这袋底下装了几斤黄豆,那袋底下藏了半斤的山核桃。”
&esp;&esp;方老太太满意地笑着,不过她还是让二妮下回不要这样干了,他们家不缺这点东西,因为这点东西再让程家人知道了为难二妮都犯不上。
&esp;&esp;二妮自信地说道:“不会的,他家东西那么多,少一点没人会发现的,更何况我们都是一袋里拿一点,拿完后再用一点陈米掺回去,从量上看根本发现不了。”
&esp;&esp;之后,方老太太又和二妮说了许多私房话,这些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esp;&esp;当晚,方老太太特意让儿媳们做了一顿好的,用来庆祝程瑞拜师。
&esp;&esp;程瑞没吃多少,他现在的心情还是很激动,有一种说不来不真实感。他怕这是个美梦,不是他的生活。
&esp;&esp;吃过饭,方老太太和程瑞聊了几句,谈的是以后一起生活的事。程瑞的态度很好,也没再表现出想继续占便宜的意思,这让方老太太和方瑜都松了一口气。
&esp;&esp;待程瑞和二妮躺在炕上要睡觉时,程瑞还觉得他自己真是特别幸运,他对已经快睡着的媳妇讲:“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哪怕是砸锅卖铁,我也一定会供他们读书。”
&esp;&esp;被吵醒的二妮心里没有什么波动,搬家真是累死个人了,她现在就想睡觉。“嗯,你真好。”二妮敷衍了一句,然后就睡熟了,留下程瑞一个人在那激动。
&esp;&esp;第二日早上,程瑞起来就开始打水,这大大减轻了方家人的工作量。
&esp;&esp;二妮从厨房端着早饭回屋,她和程瑞两个人在小炕桌上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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