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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3页）

&esp;&esp;当皇帝的，或许没几个会在意失宠的嫔妃受不受委屈，可若他原本就对这些都心存疑虑，就不一定了。

&esp;&esp;如此这般，转眼十余日过去，到了三月末，宫中的情形便不知不觉不同了。

&esp;&esp;夏云姒在三月廿八这一天头一回尝到了被克扣用度的滋味——尚服局制好了新衣送来，那来送衣裳的女官仍低眉顺眼的，瞧着恭敬，说出去的话却是：“今年织造局送进来的绸子较往年少些，太后太妃们又都怕热，不得不早做一批夏衣给她们送去。娘娘您这边便少些，您多担待。”

&esp;&esp;瞧瞧，说得多好听！拿太后太妃压着，让她说不出半点不高兴来。可话里话外，却不肯添上一句“日后再给您补上”。

&esp;&esp;放在往年，哪有人敢少她这里的东西。便是她尚是才人那会儿，也没人敢这样明着扣她的。

&esp;&esp;夏云姒淡然微笑：“好，不妨事，有劳女官了。”

&esp;&esp;目送那女官颇有气势地带着一众宫女们离开，她释然而笑，长吁着气，搭着莺时的手转回殿中：“火候差不多了。”

&esp;&esp;宫人们敢欺负她了，嫔妃们就更敢，她也就该去众人面前露露脸了。

&esp;&esp;几日后向顺妃问安的机会便正合适。逢十五那一日的问安她称病未去，这一回她去就是。

&esp;&esp;说起来……指不准皇帝也会去一趟呢。

&esp;&esp;因为仪婕妤的罪名在几日前恰好彻底定了，里里外外都问了个清楚，连佳惠皇后当年的死因也又被扯出了一些。

&esp;&esp;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他都得亲自去一众嫔妃面前说说，才是个态度。

&esp;&esp;啧，正好给他个机会好了。

&esp;&esp;重见

&esp;&esp;四月初一，艳阳高照。

&esp;&esp;这日要给顺妃问安，夏云姒却有意压着时辰，比平日更晚起了一刻，梳妆时也并无往日那般精细，妆容淡了三分，瞧着比从前失了几分艳丽，两相一比，更显黯淡。

&esp;&esp;发髻上亦少了些许珠光宝气，不论金钗银钗，都挑了样式偏素简的来用，再无从前的流光溢彩。

&esp;&esp;衣裙更是选了身白底灰蓝纹的，料子仍是上好的料子，但这样清素的颜色向来不合她的口味。各色清素衣服加起来，一年里总共也不会穿几回。

&esp;&esp;更紧要的是，这身衣裙还是去年做的。

&esp;&esp;几日前尚服局刚送了新制的夏衣到各宫，今日问安正该是满目新衣的时候。

&esp;&esp;收拾妥帖时，外头的步辇也已备好。夏云姒乘着步辇，往顺妃所住的永明宫敬贤殿去。

&esp;&esp;一路走得不急不缓，又因她起得迟，到永明宫时自就有些迟了。

&esp;&esp;她是想着如此便可授旁人一个刻薄她的机会，又迟得不多，也不至于真显得待顺妃不敬。不料进了永明宫的宫门，却听闻顺妃昨夜睡得不好，今儿个身子不适，无力见各宫嫔妃们，让她们在外磕个头便可。

&esp;&esp;这“磕个头”，也是低位宫嫔向掌权宫妃一表恭敬才会用的礼数，主位嫔妃们连头都不用磕，说几句体己话一表关切也就是了。庄妃与夏云姒这样和顺妃位份齐平的，往往还会被宫女请进去坐一会儿喝喝茶。

&esp;&esp;这倒让夏云姒有些失望。她原是打算皇帝今儿个正可以为仪婕妤的事过来，事情便刚好这样办了。如今看来这算盘是落了空——她和庄妃在诸如这般的时候鲜少真进殿喝茶，今日若专门留下，不免显得有几分反常，那就只能如旁的主位一样关切顺妃几句便走。

&esp;&esp;若如此，就没了刻意多留的机会，即便皇帝仍是过来，恰好碰上也很难了。

&esp;&esp;唉，罢了，日后总还有机会。

&esp;&esp;夏云姒一壁心下轻叹一壁行向敬贤殿，到殿前时，正碰上周妙也正与殿门口的宫女寒暄，她大约这月末就要生了，目下显得大腹便便，殿门口的那宫女笑意盈面，正与她说：“贵姬娘娘好生安养身子，我们娘娘也盼着您给三殿下再添个弟弟妹妹呢。”

&esp;&esp;说着注意到又有人来，定睛一瞧，忙朝夏云姒一福：“窈妃娘娘。”

&esp;&esp;周妙便也转过脸，稍微怔了一下，也微微屈膝：“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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