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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孝广容色憔悴，眼神里也透着浊，只是苦笑：&ldo;我还好，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姜骏妈妈交代。&rdo;&ldo;还没进展呢?&rdo;姜孝广摇头。易飒说：&ldo;我觉得姜婆婆说得没错，要么就报警吧，我们又不专业……让法医来查会更仔细，比如身体上有什么我们这种外行看不出来的伤害，再比如是不是被用了药，现在天气这么热，船上保存不了尸体，再拖两天，很多痕迹就拖没了……&rdo;姜孝广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他一边往外掏一边点头：&ldo;这些我也都考虑到了，你放心吧，虽说三姓家事家办，但要是实在没办法，除了报警也没别的路走……&rdo;看来电显，是个姜家的水抖子，叫姜固，刚还看到他下楼去了。姜孝广接起来：&ldo;喂?&rdo;那头先是沉默，再然后，传来女人阴沉而又沙哑的嘿嘿笑声。姜孝广脸色一变：&ldo;谁?&rdo;易飒奇怪地看他，姜孝广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装着凝神倾听，脸色渐渐和缓：&ldo;是你啊，刚没反应过来，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学年轻人玩这种……&rdo;说着看了眼易飒：&ldo;走吧。&rdo;他走得不疾不缓，打电话时的正常步速。那女人说：&ldo;姜孝广?&rdo;姜孝广嗯啊有声：&ldo;对，对，这事我知道。&rdo;那女人继续：&ldo;我在这湖上打渔，起早贪黑……&rdo;姜孝广觉得不对劲，但还是点头：&ldo;放心吧，这么点事，想解决很容易……&rdo;&ldo;昨天早上，大概凌晨不到五点的时候，我看到有人把姜骏的尸体沉进了湖里。&rdo;姜孝广脑子里一嗡。易飒停下脚步，指了指房门：&ldo;姜叔，我找玉蝶有点事……&rdo;姜孝广脑子发木，不太自然地朝她点头：&ldo;行，你们玩……&rdo;他快步越过易飒，走动时，大腿内侧的筋都似乎在一跳一跳，压低声音问她：&ldo;你是谁?&rdo;那女人还是那副缓缓的调子：&ldo;当然了，那个人不是你，我就是奇怪，既然姜骏早上就死了，你为什么要对别人撒谎，说中午还见过他呢?&rdo;姜孝广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避到靠墙一侧，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ldo;你谁?&rdo;电话挂断了。姜孝广握着手机僵立了会，忽然反应过来，急急往楼梯口走，下了一层，四下张望，掌心里攥着汗，又下一层。终于在甲板上看到那个人，叫了声&ldo;姜固&rdo;，快走了两步，蓦地觉得不妥，立时收步，瞬间塌肩耸背。姜固回头，看到是他，忙颠颠迎上来：&ldo;姜叔，有事啊?&rdo;姜孝广扬了下手机：&ldo;手机没电了，想借你的用一下。&rdo;姜固赶紧点头：&ldo;没问题。&rdo;边说边伸手往兜里掏，掏着掏着，忽然一脸莫名其妙，双手在上下衣兜附近乱拍：&ldo;哎，哎，我手机呢?&rdo;姜孝广说：&ldo;别慌里慌张的，好好回忆一下，上一次用手机是什么时候。&rdo;姜固挠了挠头：&ldo;早上起得早，叫了二子一起放艇，想下水游两圈来着，脱衣服的时候把手机搁边上的，后来二子忽然说起……&rdo;他心虚似地看了姜孝广一眼：&ldo;说起姜骏了。&rdo;&ldo;我们就寻思着水下刚死了人，有点晦气，就坐在艇上聊这事，聊着聊着，听到大船上吵吵，说是找到丁碛了……&rdo;&ldo;我就赶紧上来看热闹……&rdo;姜固一脸恍然，伸手拍了下脑门，&ldo;我靠，好像是没拿……也不对啊，收艇的时候，艇里没东西啊。&rdo;姜孝广没吭声，只是转头看向大湖。放艇时，艇跟大船之间，通常会有段距离。那个女人，不是打渔的，她是从水里，把手机拿走的。是家贼。门叫不开，易飒手掌拍累了，握了拳头捶。里头终于传来咆哮似的声音：&ldo;神经病!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do;再然后，门自内猛然拉开，汹汹气势，像是里头要窜出头猛兽。易飒抬眼：&ldo;怎么着，我还不能来找你了?&rdo;眼前的年轻男人，显然是刚从c黄上爬起来，头发散乱，脑顶的那个小发揪歪得像压扁的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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