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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3页）

&esp;&esp;傅昭阳看见说：“没关系。”

&esp;&esp;“我今天腿有点疼。”古玉衡嚼了几下口香糖才说话，语气懒洋洋的，撒娇一样。

&esp;&esp;“比昨天还疼吗？”傅昭阳没理会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地问。

&esp;&esp;古玉衡的眼睛看着他眨了眨，似乎在疑惑这人怎么才半天没见就翻脸不认人了，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地伸出半截舌头舔掉嘴角残留的酱汁，实话实说道：“那倒没有。”

&esp;&esp;“那就没关系，正常现象，骨头断了肯定要疼，注意不要挪动，明天上午换敷料，到时候再看。”傅昭阳看了一眼床头上的炸酱面碗，说：“你们继续吃，晚上好好休息。”

&esp;&esp;他说完转身要走，古玉衡不自禁诶了一声，又引得他回头，两人的视线对上，这次傅昭阳的眼神没避开，不像昨天那样看他一眼都要躲闪半天。古玉衡皱了皱鼻子，想：这是因为上午问了他约炮的事，所以现在有恃无恐了？果然男人都不喜欢送上门的？

&esp;&esp;“还有其他事？”傅昭阳站在门边，两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清明而坦然。

&esp;&esp;古玉衡根本没有其他事，不防他这样问，想了半天，才找到个理由，问：“……要一起吃面吗？”

&esp;&esp;“不用了，谢谢。”

&esp;&esp;直到那撇人影潇洒不羁地走出去，古玉衡还没回过神来，他傻乎乎挠了挠下巴，扭头看了一眼张岩，问：“我这两天在病床上待着长丑了吗？”

&esp;&esp;夜里傅昭阳回到出租屋，把冻在冰箱里的饺子煮了。屋里只有汤汁沸腾发出的噗噗声，显得有些寂寥。

&esp;&esp;傅昭阳偶尔也希望有个人陪着，可他一想到每天面对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吃饭、聊天、睡觉，顿时就觉得现在这日子也挺好。寂寞的人在繁华中更寂寞，纵使身边成百上千个陪伴，没人能走进心里，终究也是枉然。

&esp;&esp;傅昭阳把煮好的饺子捞出来，韭菜鸡蛋的味儿立刻冲满整个客厅，他一边嚼一边想，妈的本来还以为会因为初恋食不下咽，现在想想有什么事儿是一顿饺子解决不了的？

&esp;&esp;夜里他睡得早，古玉衡约炮的事儿被他抛在脑后不再想，毕竟都是成年人，不像小时候屁大点儿事儿就能放在心里装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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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若钦的话一出口，旁边傅昭阳的眼神就变了，头顶的卷发都快炸起来了。

&esp;&esp;陆友良仍是乐呵呵的，对王若钦慢悠悠说：“你这话说的不对，不管什么职业，到医院来都是为了治病，病灶可不管你是明星政客还是平头老百姓，大家都一样，感冒都要一个星期，癌症都得经历痛苦直面生死。这个时代，没有人不日理万机，可钱什么时候都能赚，身体坏了就回不来了。”

&esp;&esp;陆主任像慈爱的长辈那样用手指点了点病房的门，接着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样的情况，少说也要在床上躺两个月，现在才手术第二天，你就问我什么时候能工作，你叫我怎么答？我说他出院以后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我敢说，你敢信？”

&esp;&esp;王若钦被他说的面上挂不住，傅昭阳的火气却慢慢被这徐徐苍老的声音压下去，转脸又朝病房里看了一眼。他站在门边，一回头刚好对上床上那人的视线，古玉衡正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对同性纯粹的欣赏，像在观赏一幅画，见他扭头，竟然也难得有些慌张，眉目闪躲着垂下去，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esp;&esp;一瞬间，傅昭阳想：我之前是不是误会他了？

&esp;&esp;陆友良的行事作风与傅昭阳的父亲有点像，鲜少发火，遇事从来不慌不忙，对人总多一分宽容。

&esp;&esp;三甲医院的医生从早到晚没有空闲的时候，虽说陆友良的地位在这儿摆着，平时工作比傅昭阳他们这些小医生要清闲些，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在手术台上站一整天是常有的事，况且在医院这种矛盾多发的地方，就算是泥人也得被逼出三分土性，何况是高压工作下的医生们。

&esp;&esp;平常别的科室总能听见骂人声，主任们也都是从住院医师被敲打过来的，看着笨手笨脚的徒弟、没按时给患者换药的护士，常常要忍不住教训。但在骨科鲜少有这种情况，陆友良从不骂人，真要做错了事，他也只会笑眯眯地看你一眼，但只这一眼，便叫人羞愧地无地自容。

&esp;&esp;陆友良一边下楼一边问傅昭阳：“你跟十八床的患者认识？”

&esp;&esp;“他是我哥哥的高中同学，小时候一起玩儿过。”这事没什么可隐瞒的，傅昭阳坦然地说。

&esp;&esp;陆友良笑了两声，评价道：“倒是很单纯的一个人。”

&esp;&esp;傅昭阳今天没门诊，下午也没排手术，在住院部里将自己收治的病人探望了一圈，又回办公室写病历。能落在他手里的病人基本都没什么大毛病，陆友良虽然有意培养他，但也得对病患负责，毕竟是刚刚从医学院毕业一年的本科生，在高手如云的三甲医院里，傅昭阳也就是个小学生。

&esp;&esp;今天罕见的空闲，中午吃饭时也不必慌得连咀嚼都奢侈，他慢悠悠把前几天积攒的病历写完，检查报告粘好，刚刚手工便听见敲门声。同科室的护士探头进来说：“傅医生，十八床那个病人说伤口疼，叫你过去。”

&esp;&esp;傅昭阳屁股底下的板凳搓着地板发出刺啦一声响，他霍的站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通知陆主任了吗？具体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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