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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3页）

&esp;&esp;“出事那年，他多大？”

&esp;&esp;“十二岁。”

&esp;&esp;十二岁……

&esp;&esp;虞欢在心里默念着，想象起十二岁的齐岷在家门坍塌后茫然无助的样子。

&esp;&esp;十二岁的贵公子啊，那已经开始晓事了，家破人亡的那一天，他有哭过吗？

&esp;&esp;虞欢想起齐岷右眼眼尾处的那一颗泪痣，眸底多了一抹深意。

&esp;&esp;“那，他是几岁开始认冯敬忠做干爹的呢？”

&esp;&esp;辛益脸一黑。

&esp;&esp;世人皆知，齐岷是靠着攀附原东厂提督冯敬忠发迹的，今日能坐上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凭的也是冯敬忠的那一颗人头。

&esp;&esp;堂堂齐氏后人要靠着卖身投靠、助纣为虐的手段上位，就算后来功成名立，说出去也仍是一桩耻辱。

&esp;&esp;虞欢的这一问，可谓是杀人诛心了。

&esp;&esp;“大人跟冯敬忠的事，卑职并不清楚。不过……”辛益绞尽脑汁后，讪笑，“大人扳倒东厂，一直是授圣上之意。或许，这一切都是圣上的安排呢。”

&esp;&esp;虞欢眼眸微动。

&esp;&esp;辛益在那儿笑，两排雪亮的白牙衬得脸更黑，自认为替齐岷周旋得极妙，虞欢如果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不能再拿齐岷的过往说事儿。

&esp;&esp;“辛千户的意思是，指挥使跟圣上的关系匪浅？”虞欢淡声。

&esp;&esp;辛益接着打太极：“圣上亲自提拔大人做指挥使，想必是极信任的。”

&esp;&esp;虞欢“哦”一声，以手支颐：“这么说来，我要想在圣上那里求来恩典，还得先跟指挥使攀些交情了。”

&esp;&esp;辛益一怔后，忙说道：“王妃若愿跟大人冰释前嫌，那自然是极好的。”

&esp;&esp;虞欢笑而不语，在心里琢磨着“冰释前嫌”这四个字。

&esp;&esp;辛益接着道：“那天夜里入府，府中侍妾饮下毒酒为燕王殉情，大人着实是害怕王妃也想不开，所以贸然出手。伤及王妃，并非本意，还望王妃能不计前嫌。”

&esp;&esp;至于拿猪舌头来诓骗一事，头儿昨晚算是弥补了，应该就不必自己再解释了。

&esp;&esp;辛益说完，看虞欢的反应。

&esp;&esp;虞欢说：“可以。”

&esp;&esp;辛益一笑。

&esp;&esp;虞欢看回他，微笑道：“那我下次找他攀交情的时候，辛千户可不要袖手旁观啊。”

&esp;&esp;辛益不疑有他，一口应下。

&esp;&esp;

&esp;&esp;正午，车队在杨树林外的一家茶铺前停下来休整。

&esp;&esp;日头有些毒，辛益顶着一头热汗走进茶铺，拎起茶壶就是两大海碗，解渴后，看见齐岷从外头进来。

&esp;&esp;齐岷人也被太阳晒着，可是脸上并没有黏腻的汗水，整个人清爽又威严。

&esp;&esp;辛益腹诽：莫不是人冷了，汗都不稀罕光顾？

&esp;&esp;正想着，便见齐岷在茶棚底下最靠外的一张方桌前坐了，辛益示意茶博士给齐岷看茶，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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