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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1页）

&esp;&esp;旋即，他不顾广平王世子与颜濬哲的惊呼，从窗子纵身掠出，径直跳进了水中。

&esp;&esp;“晏晏。”

&esp;&esp;三年里，姜云琛无数次回忆当时心情，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esp;&esp;全然没想到赵晏会喜欢他，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对她产生无法言表的悸动。

&esp;&esp;她整日与他争锋较劲，他被她激起的好胜心、对她的佩服与惺惺相惜，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模糊性别，他从未将她看做寻常的小娘子，她八成也不会把他与旁的郎君混为一谈。

&esp;&esp;有些东西却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变化，他在殊无准备的情况下猝然直面，只觉无所适从。

&esp;&esp;他百思不得其解。

&esp;&esp;——明明是势同水火、永远不肯对彼此退让的人，怎么会……怎么会？

&esp;&esp;他以为男女之情该是父母那样，只需一个眼神交换，就能流露出无尽的缠绵与爱慕。

&esp;&esp;而他与赵晏对视，心里盘算的唯有如何叫她心甘情愿地认输。他知道她的想法也别无二致。

&esp;&esp;于是将那个难以启齿的梦境深埋心底，等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

&esp;&esp;可她的字条却不期然出现，一针见血地戳穿了他欲盖弥彰的镇定。

&esp;&esp;看到字条的瞬间，他心里其实是欢喜的。

&esp;&esp;那种感觉，与赢得比武斗文时的春风得意截然不同，而是一点点蔓延开来，悄然填满整个胸腔。

&esp;&esp;可惜尚在萌芽的情愫被年少懵懂和争强好胜淹没，如同最隐晦的秘密被揭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兵荒马乱之余，不由自主想要否认。

&esp;&esp;他与她只能是对手，绝不会互生好感。

&esp;&esp;昨天傍晚她还赢了他，虽然他中途投降的原因非常一言难尽。

&esp;&esp;他拿着字条，脑中一会儿是她隽秀工整的字迹，一会儿是梦里难以描述的情形，霎时心乱如麻。

&esp;&esp;于是他言不由衷、身不由己，追悔莫及之时，已酿成大错。

&esp;&esp;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为逞一时之快，落得自食苦果的下场。

&esp;&esp;赵晏在凉州三年，或许还存了一线希望，他会给她写信解释清楚。

&esp;&esp;她什么都没有等到，渐渐心灰意冷，他却还一厢情愿地等她回来与他再续前缘。

&esp;&esp;就好像她先开口、承认喜欢他，他便赢得一局。

&esp;&esp;但这终究不是一场必须分个胜负的比试，她干脆果断地选择退出。

&esp;&esp;他坚持到了最后。

&esp;&esp;输得一败涂地。

&esp;&esp;-

&esp;&esp;姜云琛由奢入俭，躺在又小又硬、铺盖简陋的床榻，这一晚睡得并不好。

&esp;&esp;加上心头压着事情，夜里断断续续地醒了回，看到满室烛影摇红、赵晏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沉眠，本想眼不见为净，却忍不住屡屡朝她投去目光。

&esp;&esp;他期待许久的大婚，千方百计求来的妻子。

&esp;&esp;经此一遭，本该成为世上最亲密的人，他却觉得她是前所未有的遥远。

&esp;&esp;有那么一瞬，他心想，既然她坚持要和离，不妨顺从她的心意，给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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