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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2页）

&esp;&esp;他没有说完，从中摇出一签。

&esp;&esp;僧人接过，面上流露出些许惊讶。

&esp;&esp;旋即斟酌言辞，小心翼翼道：“檀越与尊夫人……曾经彼此珍重，犹胜于自己的生命。”

&esp;&esp;姜云琛一怔，打开签文。

&esp;&esp;——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sp;&esp;他心下纳闷。赵晏喜欢过他不假，可三年前，她应当还不至于要与他“生死相依”。

&esp;&esp;何况她亲口承认，当时她喜欢的只有他这张脸。

&esp;&esp;果然，这些寺庙和道观都不足为信。

&esp;&esp;他对僧人颔首致谢，径直离去。

&esp;&esp;赵晏见他出现，本不欲多管，但念及正在演戏，含笑道：“夫君姗姗来迟，该不会是求签了吧？”

&esp;&esp;少女的嗓音清脆悦耳，“夫君”二字宛如羽毛般从他心尖划过。

&esp;&esp;隔着帷帽，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上前拉过她的手，揶揄道：“夫人懂我。我问了问佛祖，你我何时能抱到他永远都不会再放开她了……

&esp;&esp;暮色四合，天光渐暗，寒风席卷而过，扬起柳絮般的飞雪。

&esp;&esp;赵晏裹紧披风，慢悠悠走着，不动声色地打量周遭环境。

&esp;&esp;山中条件本就有限，到了冬季，行路受阻，运送物资更加不便，灯烛实属奢侈品。因此僧人和住客们都只能尽早歇息，一整排禅房漆黑寂然，完全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

&esp;&esp;按照地图，绕过这些屋子，后面还有几间禅房，应是提供给仅携带婢女出行的女香客。

&esp;&esp;两人会在何处？

&esp;&esp;堂姐一个弱柳扶风的闺阁女子，霍公子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被挟持，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把两人关在一起，还比较省事。

&esp;&esp;但这个想法转瞬就被她否决，歹徒力求隐蔽，甚至躲过了伯父的搜查，多半是将两人分开，先后以不同的由头带回寺中，作出他们素不相识的模样，打消外人的一切怀疑。

&esp;&esp;她思索片刻，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用凉州口音唱起一首边塞小调。

&esp;&esp;那天在望云楼闲聊，霍公子自称虽生在洛阳，但家中老祖母与父亲交谈都用凉州话，耳濡目染，他不仅听得懂，也会讲上几句，还提到一些小时候祖母哄他和弟弟们时睡觉唱的歌谣。

&esp;&esp;霍公子能认出凉州话，而堂姐可以辨别她的声音，接下来，就看他们有没有办法给她传讯了。

&esp;&esp;为免打草惊蛇，她不敢动用内力提高音量，只得寄希望于两人尚未睡着，听见外面的响动。

&esp;&esp;北风呼啸，裹挟着少女悠扬的歌声，如涟漪般在寂静之中扩散开来。

&esp;&esp;姜云琛站在暗处望着她，恍然间，竟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esp;&esp;但……怎么可能？

&esp;&esp;赵晏以前从不唱歌，而且她也是去了凉州之后才学会那边的口音。

&esp;&esp;他想了想，许是自己在边塞时听过当地百姓唱这首歌，因此觉得耳熟。

&esp;&esp;顿时又有些怅然若失，他与她分开三年，错过了太多点点滴滴。

&esp;&esp;她刚走时，他浑然未觉，反正她早晚会回来，又不可能一辈子住在凉州。

&esp;&esp;渐渐地，他开始想，她最近读了什么书，功夫练得如何，再见面一较高下，赢的会是谁？她在身边时，他不懂得珍惜，突然离去，才意识到她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esp;&esp;他的目光追随着庭院中的身影。

&esp;&esp;这一次，他永远都不会再放开她了。

&esp;&esp;赵晏仔细留意周围动静，突然，一阵笛声破空而来，与她的歌声遥遥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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