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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考虑了许久,才不是临时起意。”姜云琛有理有据,“这么多天,你一直在宫里待着,宴席不知已经吃了几场,若想被你记住,须得另辟蹊径。”
&esp;&esp;顿了顿:“就像四年前,我陪你逛过一次夜市,就再也忘不掉了。”
&esp;&esp;回忆涌上心扉,赵晏垂眸,轻声道:“后来……你有再去过吗?”
&esp;&esp;“永安十年去过一次,但孤身一人,总觉得少了许多趣味,我只走了一条街,就颇为扫兴地回去了。”姜云琛笑了笑,“永安十一年,北疆出现异动,边关接连送来几封急报,谁还有心情玩乐。永安十二年,战争刚刚结束,宫里事务繁杂,我忙得脚不沾地,也没什么时间出门。”
&esp;&esp;而且那时候,他的伤势虽恢复得差不多,但尚未彻底痊愈,只怕吹风受冻会露出端倪。
&esp;&esp;“我在凉州的几年,还挺想念京城的上元节。”赵晏道,“其实那边逢年过节很热闹,百姓们可不祥高官显贵,随时随地都能寻欢作乐,他们终日忙于生计,好不容易闲下来,会尽己所能地庆祝。”
&esp;&esp;“我和阿弟走街串巷,替阿爹给他们送钱和物资,他们也会礼尚往来,用自家的手艺招待我们,有时候是点心,有时候是缝制的荷包钱袋。”她的神色间满是怀念,“他们热情好客,待我们都很好。但我还是会想起洛阳,毕竟这里才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有我惦记的亲人与朋友。”
&esp;&esp;还有曾经在某个上元节闯入她心中,便再也挥之不去的少年。
&esp;&esp;姜云琛轻轻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将一样东西递了过去:“既然如此,今晚我们结伴同游,也算不留遗憾了。”
&esp;&esp;赵晏低头一看,竟是张精致的面具。
&esp;&esp;“夜市拥挤,帷帽不如这个方便。”姜云琛解释道,复而拿出自己的。
&esp;&esp;前些日子见过广平王后,他去了趟燕国公府,找赵景明打听凉州的事,还趁机向赵宏提起纪十二。不出所料,赵宏百般遮掩,一口咬定姐姐只将十二兄当做朋友。
&esp;&esp;他自己却装得极好,只说是为查案,旁敲侧击地问了些纪十二的形貌特征。
&esp;&esp;今日为免被认出,不得不戴面具,他专门做了一个从里到外与纪十二截然不同的款式。
&esp;&esp;赵晏的与他手中这张有异曲同工之处,令人一看就知是一对。
&esp;&esp;他千方百计地让自己与纪十二没有任何相似,如此,才能相信赵晏的温情流露是对他而非别人。
&esp;&esp;马车停靠在望云楼后门,掌柜虽不知来者身份,但看到梁国公府的信物,便没有多问。
&esp;&esp;两人戴好面具下车,穿过前厅,去往熙熙攘攘的街道。
&esp;&esp;此情此景仿佛昨日重现,但这次,姜云琛跳过拉手腕的步骤,自然而然地牵起了赵晏的手。
&esp;&esp;故地重游,赵晏只觉京城繁华更胜当年,她却不再有情窦初开时的拘谨,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姜云琛买给她的每份礼物,还揶揄道:“这次我可不会让给你了,就当做你为我践行。”
&esp;&esp;他难得没有回嘴,径直走到卖花灯的摊位前,找到一盏与当年那个极其相似的兔子灯:“那你送我这个可好?”
&esp;&esp;赵晏点点头,低头去翻钱袋,然而她手还没探进去,他就已经先一步付款:“开玩笑,我岂会让你掏钱,你自己想个主意,用别的还我吧。”
&esp;&esp;“……”
&esp;&esp;又一载过去,某些人的年龄却还停留在八岁。
&esp;&esp;赵晏心里盘算着,忽然灵机一动,拉着他找到一家胡人开的酒肆坐了进去。
&esp;&esp;“我请你喝酒,”她决定道,“顺带让我见识一下你真正的酒量。”
&esp;&esp;而不是用水糊弄的那种。
&esp;&esp;“那你可别后悔。”姜云琛胸有成竹,“你铁定喝不过我,你若醉了,明日可就走不得了。”
&esp;&esp;赵晏才不信他,直截了当地招呼店家上酒。
&esp;&esp;反正亲卫就在附近,他若醉倒,也不需要她亲力亲为扛他回去。
&esp;&esp;胡人店铺里自酿的酒极烈,赵晏在凉州已经习惯,一杯接一杯喝得面不改色。
&esp;&esp;姜云琛表面虽不甘示弱,但不一会儿,斟酒的动作就已经有些不稳。
&esp;&esp;赵晏心下好笑,眼睁睁地看着他举杯饮下,手一抖,半数洒出,顺着线条优美的脖颈灌入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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