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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觉有异,楚言枝眉心蹙了蹙,搁在他肚皮上那只手没了束缚便肆意乱动起来,于翻身侧来时压在了他的手腕上。
狼奴的呼吸瞬刻间停滞住了,楚言枝半梦半醒间却抱住了他的手腕,贪凉似的挨蹭着他微凉的手指:“……娘亲,要糖。”
狼奴心如擂鼓,心慌意乱地想把手抽回来,楚言枝忽然含咬住了他的食指指尖,吮糖似的舔润了下。
狼奴浑身颤栗,如下入滚水的面条般发软发烫,温浸着的那一节指骨仿佛成了殿下的,再不是他的一部分了。
只舔了一下,没尝到甜味楚言枝便蹙着眉心松了口,仰躺着哼了两声。
脑海里像炸开了无数烟花,四周越静,狼奴越觉得血液喧嚣。他直起脊背,触碰到垂落着的床帐,才发觉自己身上的里衣已经汗透了。
他犯错了。犯错了……
狼奴不敢再看殿下,他软着手指起身想要拨开床帐离开,忽然听到外间传来动静,红裳在窸窸窣窣地披衣,摘下提灯往这走过来:“殿下要什么?”
狼奴立刻收回拨帐幔的手,腰一矮挪膝钻进了架子床下,一手捂唇一手捂已经失律的心脏。
食指指尖还泛有温热的潮气,落在颊畔,狼奴反应过来,张齿咬住了自己的掌心。
视线里出现红裳的脚步,接着床帐被掀开,顶上的床板动了动,是殿下在不安地翻着身。
红裳忍不住叹息:“这么冷的天,还蹬被子,受冻了怎么好……”
重新给楚言枝掖好被子后,红裳并未第一时间离开。她走到床尾,弯身拿铁夹把炭盆里的炭翻了翻。
狼奴看见红裳微肿的手,屏息往后挪了挪。
放下铁夹,红裳正要往回走,余光看见不知怎么乱了方位的绣鞋。提灯光线昏暗,红裳猛一起来视线还有些模糊,只当这鞋是自己刚刚过来的时候碰歪的,又弯腰将之摆好。狼奴已整个人缩到了墙边,乌溜溜的眼睛跟着红裳手部的动作移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红裳摆好鞋便往屏风走去,路过束腰方桌时还不小心磕着了一只锦杌。她把锦杌轻轻移回去,顺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才拢拢衣服挪到外间,把提灯挂好,坐进床榻倚靠着枕头,捧着热茶慢慢地喝。
夜深人静,狼奴能清晰地听见她吹热茶的响动,他贴着地面,下巴也搁在地面上,灰尘涌入口鼻,嗓子微微发痒。
狼奴生生忍着,睁开眼能看见轻薄的床帐与殿下那双已摆放整齐了的绣鞋,闭上眼又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和顶上殿下轻之又轻的呼吸。
这隐秘的刺激已快把狼奴逼疯了。小狼再爱犯险,也从没犯过这样的险,明明没有生命危险,却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死在殿下的床下。
红裳喝完茶,轻手搁下杯子,盖好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狼奴终于觉得自己能喘口气了。
他缓缓松开强捂着的口鼻,仍不敢太放肆地呼吸,也不敢使用自己的右手食指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根指节不是他的了。是殿下的,是殿下的。
不知过去多久,狼奴长久未动的身子已僵得发麻,贴身里衣上的汗都干透了。确保外间那没任何危险的动静后,他匍匐着朝外挪动。
将将移出大半个身子,狼奴才蹲坐起来,还没撩帘出去,身后又起了动静。
狼奴听到架子床发出轻微的响动,侧身回眸一望,幸而并未与殿下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上。她仍闭眸睡着,只是又把红裳掖好的被角掀开了。
殿下浑身都散着暖意,翠云馆有地龙还燃炭,却只开一扇支摘窗透气,殿下觉得热。
狼奴回身重新蹲跪下来,看着殿下一无所知的睡颜,眨了眨眼。如果他能和殿下同窝睡觉,他就把殿下抱得紧紧的,他身上也可以很暖,殿下怎样都不会受凉的。殿下要蹬被子,他能随时把被子提上去,不会像红裳这样,掖一次殿下掀一次,不能时时照顾。
狼奴小心地给她掖掖被子,却再不敢碰殿下的手和胳膊了。他忍着想挨近的喜欢,逼迫自己走出床帐,走到门前,将冰冷的木栓一点点抽出来,然后推门缝出去,再小心地关上。
直到一步一回头地走出翠云馆,狼奴才觉得自己的心跳终于正常些了。他大口喘气,因为嗓子发痒,躲在树影底下低咳了一阵,这才回到东殿耳房。
此刻月亮还挂在中天之上,三更方过。窝到被子里后,狼奴把殿下给自己做的新衣裳紧紧贴在心口,感受着指尖的余热,久违的充满安全感的困意一点点泛上来,他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晨起洗漱完到碧霞阁用膳的时候,楚言枝总觉得狼奴今天有些不太对劲。
他躲在年嬷嬷身后,不怎么过来扯她袖子了,但还会主动给她递东西,只是她接过时如果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的脸能瞬间红到耳朵根子,不敢抬头看她。
狼奴总会有莫名其妙害羞的时候,楚言枝已经习惯了,她主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见他摇头不说话,便没有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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