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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第2页）

&esp;&esp;加尔文很清楚自己又一次地被拉入了梦境。

&esp;&esp;当然，有的时候他也没法说自己所在之处真的就是“梦境”，还是另外一个人类科学无法解释的奇妙空间。

&esp;&esp;他的眼前是一片潮湿而破旧的建筑物。饱经风霜的红色砖墙已经快要被密密麻麻，一层叠着一层的涂鸦完全覆盖住原本的颜色。

&esp;&esp;高耸而陈旧大楼与大楼之间是狭窄阴暗的小巷，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堆和倒卧在地的流浪汉（亦或是尸体）之间，一些不起眼的楼梯通往地下室的大门。

&esp;&esp;眼前的场景注意让任何一个良好市民感到心惊胆战，但对于加尔文来说，这一切竟然蒙上了一层怀念的气息。

&esp;&esp;这里曾经是霍尔顿医生的地下诊所所在处，他和霍尔顿医生还有艾扎克在这里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esp;&esp;这里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是法外之地，是黑暗与污秽的聚集地，但对于加尔文来说，这里却是他人生中罕见的一处安稳家园。

&esp;&esp;“我可怜的孩子……”

&esp;&esp;苍老的声音在加尔文身后响起。

&esp;&esp;加尔文猛然回过头，并不意外地看见了霍尔顿医生。

&esp;&esp;就跟他不久之前看见的幻影一样，霍尔顿医生现在骨瘦如柴，孱弱而憔悴——他看上去甚至比他因为疾病而死去的样子更加糟糕。

&esp;&esp;“父亲……”

&esp;&esp;加尔文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esp;&esp;在他开口的瞬间他的眼泪已经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esp;&esp;“我犯下了罪，最严重，最无法饶恕的罪……”

&esp;&esp;“我很抱歉，父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最终还是没能听从你的教诲……”

&esp;&esp;霍尔顿医生颤颤巍巍地朝着加尔文走过来。

&esp;&esp;他朝着加尔文竖起了一根食指，示意他安静。

&esp;&esp;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加尔文清楚地看见霍尔顿医生的肩膀上满是污泥一般的黑色痕迹。

&esp;&esp;“别害怕，我的孩子。”

&esp;&esp;他在加尔文的耳边轻声低语，然后他就那样牵着加尔文的手，宛若一位再平凡不过的父亲，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那样，带着加尔文一步一步走回了他们曾经的家。

&esp;&esp;老人的手干枯而冰冷，是死人的手。

&esp;&esp;加尔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近乎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却并没能解开老人的手。

&esp;&esp;霍尔顿医生带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阶梯。

&esp;&esp;在看清楚阶梯尽头的画面后，加尔文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

&esp;&esp;在阶梯尽头，伫立着两扇完全一样的老式大门。

&esp;&esp;“你要选择其中一扇大门。”

&esp;&esp;霍尔顿医生说道。

&esp;&esp;不，我不想选。

&esp;&esp;加尔文简直想要尖叫，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选择将会带来异常可怕的后果，但他的身体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

&esp;&esp;加尔文直直地朝着自己右边的那扇门走了过去，然后他推开了地下诊所曾经的大门。

&esp;&esp;在他的记忆中，那扇大门背后本应该是一间简陋的诊疗室。可在这一刻，他在门后看见的却是无数灰白色的，蠕蠕而动的尸体。

&esp;&esp;他的视野是灰色的，仿佛被人为地抹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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