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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第2页）

&esp;&esp;如今朝中，侍卫司与殿前司打得不可开交，开封尹与大理寺每家一团官司，诸般关窍，竟全系在了这些天闭门谢客的琰王府上。

&esp;&esp;“明日上朝，我去分说。”

&esp;&esp;萧朔道：“他——”

&esp;&esp;萧朔抬手，用力按了眉心，低低呼了口气。

&esp;&esp;调动周全。

&esp;&esp;哪里来的周全。

&esp;&esp;要将人护妥当，没有半分危险，再周全也嫌不够。萧朔拼了自伤，逼连胜将自己击昏过去，梦魇便一个接着一个，缠了他整整三日。

&esp;&esp;一时是开封尹赶得不及，叫大理寺卿设法搜身，困住云琅不放。一时是连胜护得不妥，让侍卫司找了什么机会，暗地里再下狠手谋害。

&esp;&esp;此刻醒了，见诸事已定，反而如堕梦中，处处都透着不尽真实。

&esp;&esp;“您忘了？”

&esp;&esp;老主簿扶着他，低声道：“回府时您醒过一次，问了小侯爷……我们说了没事，您还不信，一定要叫我们将您抬去看一眼。”

&esp;&esp;老主簿平平常常送了两位小主人出门，战战兢兢把人接回府。脚打后脑勺地带人忙活，眼睁睁见着王爷被扶到榻边，碰了碰熟睡的云小侯爷，强压的一口血终于呛出来，栽在榻下再没了声息。

&esp;&esp;老主簿守在边上，几乎被王爷吓得肝胆俱裂，一时已做好了两人化蝶归去、将王府一把火点了祭二人英灵的准备。

&esp;&esp;火把都找了几根，才被梁太医一碗水泼醒，扯着领子揪回来，紧急去找了要用的银针药材。

&esp;&esp;“下回再不可这般吓人了。”

&esp;&esp;老主簿比萧朔更后怕得厉害，苦着心劝：“若不是梁太医说了，您那是强压的淤血，昏过去是因为体力不支，我等都要——”

&esp;&esp;萧朔阖了眼：“都要什么？”

&esp;&esp;老主簿没敢说，生怕再叫王爷受了惊吓：“您先坐下，喝一盏茶缓一缓。”

&esp;&esp;萧朔并未拒绝，由他扶着坐在桌前，接过滚热茶水，在掌心焐了焐。

&esp;&esp;此次大理寺纵火、玉英阁焚毁，他与云琅虽是其中关窍，却也一样并非自主，是被形势卷进其中。

&esp;&esp;皇上打草惊蛇，惊动了襄王，才会有开阁取誓书之事。襄王派人取书，才逼得皇上派人先下手为强，一把火烧了大理寺。

&esp;&esp;若非云琅当机立断，他安排得再周全，也拿不到那份各方争抢的血誓。

&esp;&esp;若不是他见了那大宛马队，忽然生出念头，抢在云琅前面追查，不叫云琅另行涉险，也来不及赶去周旋，设法脱身。

&esp;&esp;丝丝入扣，步步踩在刀尖上，哪一处差了半分，都搏不出如今这般结果。

&esp;&esp;亦或是……这也仍是场梦。

&esp;&esp;萧朔用力攥了茶杯，牵动伤处，额间薄薄渗了层冷汗，闭上眼睛。

&esp;&esp;这些年下来，他早已成了习惯，凡太好或太坏的都是梦魇，要将他困在其中不得解脱。

&esp;&esp;他也做过云琅回来的梦，也梦见过两人坦诚相见，梦见过诸般是非落定，府外雪虐风饕，府内灯烛安稳。

&esp;&esp;也梦见过两人对坐烛下，闲话夜语，把酒问茶。

&esp;&esp;……

&esp;&esp;不可沉迷，不可没入。

&esp;&esp;萧朔胸口起伏，低咳了几声，无声咬了咬牙。

&esp;&esp;倘若眼前诸般景象，竟也只是个梦，在梦里试图俘获他的魇兽未免太过高明。

&esp;&esp;若随老主簿去了内室，见了云琅躺在榻上宁静安睡，他便更无可能再挣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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