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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3页）

&esp;&esp;“十六……”

&esp;&esp;“我不知道我多少岁了，不是二十一就是二十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碧色的东西，在她面前展开手掌。

&esp;&esp;沈珠曦惊讶地眨了眨泪光朦胧的眼睛：“这是……”

&esp;&esp;“这是我一直就有的东西。”李鹜说：“那个书生告诉我，这是玦，只有人们表示恩断义绝的时候，才会送这种玉。也许这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想告诉我的话，不要回去找他们。”

&esp;&esp;李鹜手心里的玦，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白玉，玉上云纹缭绕，色泽光润，显然被主人时常摩挲。

&esp;&esp;如果这块玉真是李鹜生来携带之物，他的出身必然不凡。

&esp;&esp;然而，再不凡又能如何？就像那个书生说的一样，这是一块玦，只有表断绝之意时，玦才会作为赠物送出。

&esp;&esp;沈珠曦不愿看他消沉，安慰道：“说不一定，这其实是一对珏呢？”

&esp;&esp;“珏是什么？”李鹜朝她看来。

&esp;&esp;“就是一对有缺口的半环形玉。”沈珠曦说。

&esp;&esp;李鹜望着手中的玦，自嘲一笑：“……可我只有一块。”

&esp;&esp;“说不定是你小时候弄丢了，说不定是……”沈珠曦绞尽脑汁地安慰道。

&esp;&esp;“不必安慰我。”李鹜打断她的话，说：“我本来就没有认祖归宗的想法。他们遗弃我，是他们的损失。”

&esp;&esp;沈珠曦原本还在为他伤心，此刻不禁破涕为笑。

&esp;&esp;这就是李鹜，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也不会同情自己。

&esp;&esp;“我……”沈珠曦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我被人叫做天煞孤星，你会害怕吗？”

&esp;&esp;“谁这么叫你？”

&esp;&esp;沈珠曦想起了宫人间的流言，还有兄弟姐妹那些明里暗里的嘲讽。

&esp;&esp;“……很多人。”

&esp;&esp;“他们在放屁。”李鹜毫不犹豫道：“你要是天煞孤星，怎么还没把他们克死？”

&esp;&esp;沈珠曦又开始笑，刚刚升起的悲伤烟消云散。

&esp;&esp;“他们为什么这么叫你？”

&esp;&esp;“和我走得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沈珠曦喃喃道。

&esp;&esp;“说说看。”

&esp;&esp;“我七岁时，和一个宫女姐姐交好。”

&esp;&esp;“你七岁就入宫了？”

&esp;&esp;沈珠曦慌忙点了点头，怕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紧接着说道：

&esp;&esp;“没过两年，她就因为偷母……贵妃的簪子，被活活打死了。但是临死前，她也不承认东西是她偷的，我也相信，不是她偷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esp;&esp;“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李鹜说：“人是贵妃打死的，你只是个七岁的小宫女，这事怎么能赖在你身上？”

&esp;&esp;“还有我十岁的时候，贵妃触怒龙颜，被剥夺了封号幽禁，这一禁就是六年……”

&esp;&esp;“贵妃被幽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越国公主的人吗？”

&esp;&esp;“我……越国公主住在贵妃宫里，我自然也住在贵妃宫里，贵妃也算我的半个主子。”沈珠曦说：“贵妃被幽禁后，宫里所有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内侍对我多有照顾，但不久以后，他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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