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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节（第2页）

&esp;&esp;“够了——”方氏面色苍白，从颤抖的嘴唇里挤出因克制而僵直的声音，“佛祖面前，你不必再装模作样。”

&esp;&esp;正弯下腰整理蒲团位置的傅玄邈身影一顿，片刻后，他重新直起身，面色依旧平静：

&esp;&esp;“母亲，蒲团在你脚下。”

&esp;&esp;他无视方氏的抗拒，扶着她慢慢跪于蒲团。

&esp;&esp;近二十尺高的巨大佛像端坐于神台之上，一手平放于膝，一手举至胸前，带着宛如入睡般安稳的神情。

&esp;&esp;傅玄邈在方氏旁边的蒲团上跪了下去。

&esp;&esp;几乎完整的线香在香炉里静静燃烧，灰白的烟雾从惨白的顶端袅袅升起。

&esp;&esp;慈悲的佛像注视着神台下的两人。

&esp;&esp;方氏双手合十后，默默念诵着什么，悲切凝望佛像方向的双眼渐渐含上泪光。

&esp;&esp;“佛门净地，母亲又何必为了过去的一个错误，污了佛祖双耳？”

&esp;&esp;傅玄邈引用了方氏之前的话，平静的声音闪着锋利的寒光，像冷冰冰的刀子抵在方氏咽喉前。

&esp;&esp;方氏闻若未闻，神色克制地凝望着佛像继续诵经祷告。

&esp;&esp;她为已经往生的爱人祈祷，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忏悔，为自己的孩子分别祈求平安和宽恕。

&esp;&esp;她一遍一遍念诵空灵的佛经，心和眼却被尘世的污浊充满，悲痛的泪水涌出眼眶，不断冲刷着苍白的脸庞。

&esp;&esp;夕阳西下，大殿门前的光带渐渐收拢。窗外隐有呼喊传来，慌张的脚步匆匆奔过。嘈杂的声响让方氏睁开了眼。她转头望去，从模糊混沌的视野里找到傅玄邈的身影。

&esp;&esp;他闭着双眼，合十的双手放于胸前，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平静的。

&esp;&esp;就像那个雨夜，他握着染有生父鲜血的匕首，平静地看着她。

&esp;&esp;那时她的双眼还能看到，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平静而冰冷的目光。

&esp;&esp;“母亲在想什么？”

&esp;&esp;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傅玄邈闭着眼轻声道。

&esp;&esp;“……我在想，”方氏面含讥诮，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你也有祈求佛祖实现的愿望吗？”

&esp;&esp;傅玄邈睁开眼，看着方氏黯淡的双眸，“儿子向佛祖祈求，希望还母亲一片光明，为此，儿子愿意献出自己的眼睛。”

&esp;&esp;“……佛祖不会实现罪人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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