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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节（第3页）

&esp;&esp;“回禀陛下，建州官吏这些时日还以前一样，除了跪在北春园前，就是跪在金平寺外，还有一部分想方设往建州递消息，但都被城门守卫给拦了下来——”

&esp;&esp;“你怎么知道，是给建州递消息？”

&esp;&esp;“除了建州，他们还能……”

&esp;&esp;燕回的声音消失在喉咙里，惊疑之色闪过他的眼睛。

&esp;&esp;“给建州递消息难于上青天，给城外的叛军递消息，却轻而易举。”傅玄邈眼底露出一抹讽刺，缓缓道：“我闭关这些时日，各个府邸里养的信鸽恐怕也瘦了。”

&esp;&esp;燕回闻言噤若寒蝉。

&esp;&esp;“查。”傅玄邈说，“有滞留金华的文官武将，凡是有家眷被困在建州的，一个都不放过，仔细查验他们前几日的行踪，府中下人也不要放过。”

&esp;&esp;“……喏。”燕回胆战心惊地低头领命。

&esp;&esp;半晌沉静后，燕回头顶响起傅玄邈的声音。

&esp;&esp;“越国公主今日做了什么？”

&esp;&esp;“回陛下，公主今日一直睡到晌午起身，用过午膳后，在侍女阿雪的劝导下，外出散了散心。”

&esp;&esp;“都去了什么地方？”

&esp;&esp;“流水亭，百花园……都是一些附近的地方。公主在流水亭小坐了一会，用了盏茶，待夕阳西下时，便返回阁楼了。”

&esp;&esp;流水亭三个字在傅玄邈心中停留了一会，但想到方氏早上仅在流水亭逗留了片刻的时间，且神色模样并无异常，傅玄邈就将这缕小小的疑惑压到了脑后。

&esp;&esp;两日后，燕回将调查的结果送至傅玄邈案前，他看着上面详细记录的名单不辨喜怒，沉默不语。燕回置身宛若凝固的空气中，一身冷汗，不敢抬头。

&esp;&esp;如血的晚霞爬进书房，染红了拿着名单的那只手。

&esp;&esp;一片夕阳下，沈珠曦背靠着床边，借着床帘的遮挡，目不转睛地望着一只两指宽的箭筒。

&esp;&esp;上面的宝珠纹样，在耀目的夕阳下闪闪发光。

&esp;&esp;她眼含泪水，嘴角却扬着微笑。一边抬手擦去眼角泪珠，一边用沾着泪痕的指腹轻轻摩挲箭筒上拙劣但用心的雕刻。

&esp;&esp;此时此刻，距离她第四次披上嫁衣——

&esp;&esp;只剩一夜。

&esp;&esp;……

&esp;&esp;十二月二十八日，金华城内各个门户紧闭，走街串巷的小贩也统统销声匿迹。

&esp;&esp;从东方微熹起，金华城的上方就始终笼罩着一层晦暗不明的乌云，越是接近帝后大婚的酉时三刻，天色就越是昏暗无光，等到了申时五刻，天空中竟然下起鹅毛大雪。

&esp;&esp;负责测算吉时的钦天监监正面如土色，失了魂魄一般呆呆望着天上的白色落英。

&esp;&esp;金华城中或是虚掩或是大开的门窗里，露出一双双忧虑不安的眼睛，每个深而长的屋檐下，都藏着不安的窃窃私语。

&esp;&esp;风和雪交织成间的面纱，带来了某种预兆的冰冷气息，建州带来的太监捏着嗓子，敲着铜锣，在大街小巷故欣喜地传唱“瑞雪到了”。

&esp;&esp;刺耳的锣声传唱，像投入水面的石块，涟漪平息后依然只有坟墓般的寂静。

&esp;&esp;冰冷的大雪漫天飞舞，遮不住北春园满目的鲜红。

&esp;&esp;“吉——时——到——”

&esp;&esp;浪涛一般一阵强过一阵的呼声涌进烈日般耀目的朱红楼阁。

&esp;&esp;朱红绸带在风雪之中呼呼作响，云纹窗棂囚着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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