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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1页）

&esp;&esp;“我可提醒你，这里不比皇宫，夜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惨死的孤魂野鬼啊，欺男霸女的恶霸啊，饿了十天半月的乞丐啊……”

&esp;&esp;沈珠曦后背一寒，也顾不上这台阶够不够体面了，赶紧跟上了李鹜的背影。

&esp;&esp;李鹜像是背后有眼睛一样，看也不看便知道她跟了上来。

&esp;&esp;他说：“你刚刚发呆发了那么久，在想什么？”

&esp;&esp;“……”

&esp;&esp;“你姐姐只是一个宫女，只要暂时躲起来，叛军不会拿她怎样的。”李鹜说：“这两日，京畿一带出来了许多宫中逃出来的宫女内侍，说不定其中就有你姐姐。”

&esp;&esp;沈珠曦悄悄抬头，正好撞上李鹜偏来的视线，她连忙垂下眼眸。

&esp;&esp;“老子有这么吓人吗？你为什么总是不看我？”李鹜的声音很不高兴。

&esp;&esp;“……我是女子，本就不可直视外男。”

&esp;&esp;李鹜鄙夷道：“好大的本事，还管起别人的眼睛珠子往哪儿转了。这是谁定的规矩？让他到老子面前来，我来和他讲讲道理。”

&esp;&esp;“……她早就死了几百年了。”

&esp;&esp;“那你还听她的，是不是傻？”

&esp;&esp;沈珠曦不服气地抬头，李鹜有力的目光将她逮了个正着。她刚要垂眸，他已经说话了。

&esp;&esp;“在鱼头县，你只需听一个人的。”

&esp;&esp;“谁？”

&esp;&esp;“我。”李鹜道。

&esp;&esp;沈珠曦眼神古怪地瞧着他，不知道这人究竟哪儿来的这么强的自信。

&esp;&esp;两人走了一段路，渐渐远离市井，天边山峦叠翠，一声不知名的鸟鸣响彻云间。土路上坑坑洼洼，既有大大小小的鞋印，也有梅花似的动物脚印，沈珠曦借着月色，小心避开脚下的牛屎，一不注意，肩膀撞到了李鹜身上。

&esp;&esp;“你还走得动吗？”李鹜瞧她一眼，说：“要不要我背你？”

&esp;&esp;“不用！”

&esp;&esp;“你看着柔柔弱弱的，脾气倒挺大。”

&esp;&esp;“……”

&esp;&esp;“以前伺候人，没为此被打？”

&esp;&esp;“……越国公主心地善良，不会打我。”

&esp;&esp;两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一排隔得稀稀疏疏的农家小院现身小径尽头，篱笆或是半人高，或是干脆没有，露出挂满衣物的晾干和几盆野蛮生长的植物。偶有一行炊烟升起，混入糖丝般的白云中，空中散发着馒头刚出锅的清香。

&esp;&esp;沈珠曦还记得李鹜家住何处，撇下李鹜，快步走向一间小院门前。

&esp;&esp;“你还记得呢？”李鹜有些吃惊。

&esp;&esp;沈珠曦得意地看向篱笆门外的一棵灌木，密密麻麻的小白花开满叶片之间，在月光下闪着洁白的光辉。

&esp;&esp;“我记得它。”

&esp;&esp;李鹜洒脱一笑，道：“那你记好了，以后迷路别想我去找你。”

&esp;&esp;沈珠曦跟着李鹜走进院子，没看见李雀儿和李雕儿的身影。

&esp;&esp;“你弟弟呢？”沈珠曦问。

&esp;&esp;“回去了。这屁大点的地方，住不了那么多人。”李鹜推开堂屋的门窗，搬出长凳，说：“你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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