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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节（第2页）

&esp;&esp;他的话没有丝毫威慑力。

&esp;&esp;傅玄邈一声令下，原像是石像一般的禁军转眼就活了，疲弱衰老的王诀被毫不客气地禁军淹没，也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片刻后就摔倒在了地上，整齐柔顺的白须变得乱糟糟的，锦袍上也印着好几处脚印。

&esp;&esp;“傅玄邈——你要造反！你倒行逆施，早晚会招报应！你这天下“这些惨状——光风……

&esp;&esp;沈珠曦的话如平地惊雷，石破天惊，让场内诸人转瞬变了脸色。

&esp;&esp;“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中尤以沈素璋的反应最为激动，他双眼乍亮，仿佛溺水之人忽然瞧见不远处的一块浮木。

&esp;&esp;傅玄邈看着沈珠曦，一闪而过的诧异很快消失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

&esp;&esp;“……越国公主不胜酒力，是早些去歇息吧。”

&esp;&esp;他话音刚落，沈珠曦身后的侍人就向她靠了过来。

&esp;&esp;不仅是禁军！他甚至已经控制了宫中内务！这意味着，沈素璋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傅玄邈的目光之下，傅玄邈知道这场鸿门宴的相，却还是由着沈素璋和王诀来这一出——

&esp;&esp;这场鸿门宴，宴的究竟是傅玄邈，是自以为是主人的沈素璋和王诀？

&esp;&esp;“放肆！”

&esp;&esp;沈珠曦疾声厉色，吓退了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的宫人。就连朱台上的沈素璋愣了愣，仿佛到了多年前宠冠后宫，说一不二的白贵妃出现在了眼前。

&esp;&esp;“傅玄邈，商江堰溃堤，你敢说和你毫无关系吗？！”沈珠曦怒视着傅玄邈。

&esp;&esp;傅玄邈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esp;&esp;“微臣不敢说毫无关系。”他说，“若微臣能够更加谨慎，更早清楚治理商江堰的官员只是饱食终日的无能之人，或许微臣能赶在商江堰决堤之前发现危险，提前将水患终结。”

&esp;&esp;“不管治理商江堰的官吏是何人，商江堰在那一日，终究是会决堤的！”沈珠曦用力攥紧手指，水患发生后襄阳城门外聚集的衣衫褴褛，满脸惊恐和悲痛的难民景象慢慢浮现在眼前，她强忍泪光，怒瞪着傅玄邈，用全场都能听清的音量，掷地有声道，“因为——商江堰决堤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草菅人命，伤天害理的，就是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公子的傅玄邈你！”

&esp;&esp;沈珠曦话音未落，场内就响起了嘈杂的哗然声。

&esp;&esp;百官眼神交流，若非顾忌在场的傅玄邈，恐怕立即就交头接耳起来。

&esp;&esp;“微臣不知公主在说什么，难道公主像王相那般，先将微臣下狱，再亲自送罪状过来？”傅玄邈声音平和，看着沈珠曦的目光却越发冰冷。

&esp;&esp;她熟悉这样的目光。

&esp;&esp;她穿鲜艳衣裙时，他便是这样看他。

&esp;&esp;她松懈琴瑟时，他便是这样看她。

&esp;&esp;她听闻清河郡主到访，满脸喜色地奔去相迎，若有所感头时，他坐在棋桌边这样看她。

&esp;&esp;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esp;&esp;他的目光，却始终如高山一般压在她的头上。

&esp;&esp;这样的眼神之后，鲜艳的衣裙悄然无息地消失了，接二连三的瑟谱被送进宫来，宫人们越发躲着她，她分明没有患病，清河郡主却对她说，以为她生了病，所以只在门前停留一会便走了。

&esp;&esp;而傅玄邈，不再入宫来看她。

&esp;&esp;短则日，长则十天半月。

&esp;&esp;她只能如亡灵般游走在冰冷寂寞的翠微宫，连个愿意和她目光对视的人都找不到。

&esp;&esp;人人都说，傅玄邈是个完美无缺的人，不论是他高洁的品德，是他对越国公主的一往情深，都是世间所有男儿应该学习的榜样。

&esp;&esp;天下第一公子之名，实至名归。

&esp;&esp;人人都知他完美无缺，却不知道天下第一公子令人艳羡的未婚妻，只能趁御花园里空无一人时，悄悄躲在假山后和一棵十月飘香的桂花树交谈。

&esp;&esp;“你不必再装模作样，数月前，你随陛下亲封襄州知府李主宗接任镇川节度使的圣旨一来到襄阳，与你行的有你母亲方氏。你们二人在安喜寺佛殿里交谈时，我就在佛像背后！我亲耳听到，方氏质问商江堰决堤一事是否为你所为，而你默认了她的质问！你为了一举铲除不听使唤的前镇川节度使李洽和盘踞京畿的叛军，竟不惜炸毁商江堰，让四州城池沦为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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