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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第1页）

&esp;&esp;众人才不管这些，只道：“大哥去哪儿我们都跟着！”

&esp;&esp;也有人道：“妈的，连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长沙府尹都给他罢免大哥的权力，摆明没把大哥放在眼里。咱们索性投奔蜀府的朱府尹算了！”

&esp;&esp;黄东玄没有作声。

&esp;&esp;投奔朱瑙吗？他对朱瑙的印象并不坏，但是朱瑙会愿意收他吗？

&esp;&esp;如果真的去投奔朱瑙，他就在短短两年时间里二度易主了。谁敢收他这样的不忠之人？即便收了，谁又敢信任他？恐怕往后他不管去哪里，仍然逃不过被猜疑、被排挤、被限制的命运，未必能比现在好多少。而且朱瑙恐怕不会再让他的这些弟兄跟着他了，看看韩风先和凉州军的下场就知道。

&esp;&esp;那如果不去蜀府，他回不了长沙府，也回不了江陵府，他还能去哪儿？重新回去做水贼吗？做水贼可以无拘无束，却得每日刀口舔血，还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这辈子除了吃饱饭之外就再没其他指望了。而且现在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了，局势也越来越复杂了，连让这么多弟兄能吃顿饱饭他都未必有本事做到。

&esp;&esp;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上，他需要考虑的已经不止是自己，还得为这么些年一直跟着他的这些弟兄们谋个出路。所以他已经很难再率性而为了。

&esp;&esp;他皱着眉头，低声道：“去投奔朱瑙，最后也不过变成只有他能带着你们活下去，杀出去

&esp;&esp;一股寒意忽然窜上韩风先的背脊，他感觉自己的背后仿佛有什么寒气刺骨的东西正顶着他。他猛一个哆嗦，立刻撞鬼似的推开哥灵察。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哥灵察后退了两步，沉静地与他对视，没有回话。

&esp;&esp;韩风先又将目光移向他的手，却见他手里空空，什么都没有。他惊魂稍定，开始怀疑起方才是自己的错觉，或者说幻觉。

&esp;&esp;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从他投奔朱瑙开始……或者更早，早到他还在董姜手下的时候，他的夜晚就常常彻夜难眠。难得入眠，又常在夜中惊醒。当施州失守后，他的状况愈发严重。

&esp;&esp;回想这几年，他在韩赞手下时因矛盾重重，一时激愤，便砍下韩赞的脑袋投奔了董姜，谁料却被董姜收缴了兵权，从此失去自由；后来他在董姜手下处处受辱，忍无可忍，又砍下董姜的脑袋投奔了朱瑙，结果非但没得到重用，反倒备遭冷遇，如今又落到如此地步。

&esp;&esp;他一步错，步步错，走的每一步都是下坡路。他不知自己究竟错在何处，亦不知往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神经愈发紧绷敏感，时时都在崩溃边缘。

&esp;&esp;他看着哥灵察，哥灵察也注视着他，四目相对，他在哥灵察眼中看到的是一种陌生的、复杂的情绪。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

&esp;&esp;哥灵察没有回话。片刻后，哥灵察又退后了两步，离开了烛光的范围，韩风先愈发看不清他的神色了。

&esp;&esp;昏暗中，他听见哥灵察缓缓开口：“请统满尽早振作起来。外面还有几百将士，他们的性命都寄托在统满身上。”

&esp;&esp;韩风先伸出手，想让他再靠近一点，看一看他的神色。然而哥灵察却什么都没再说，转身出去了。

&esp;&esp;……

&esp;&esp;哥灵察出了韩风先的屋子，只听不远处的阵地上闹哄哄的，他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esp;&esp;刚到阵地上，只见两人正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一面打一面愤怒嘶吼，仿佛置指对方于死地。周遭还有一群人围着看热闹。

&esp;&esp;哥灵察怒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esp;&esp;众人忙四散开，那两个扭打的士兵也停了下来。两人从地上爬起来，皆灰头土脸，脸色憔悴。

&esp;&esp;哥灵察仔细辨认了一番，认出那两名士卒，不由奇道：“你们不是结义兄弟吗？为何打架？”

&esp;&esp;一人立刻指着另一人道：“副使，他偷我的饼吃！已经连续偷了三天了！”

&esp;&esp;被指控的那人面红耳赤道：“我……我没有！只有今天，我拿你的袋子看看，前两天不是我拿的！”

&esp;&esp;被偷饼的人怒斥道：“人赃并获，你还要狡辩！”

&esp;&esp;哥灵察问道：“就为了几块饼，你们就不顾情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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