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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出了穆府,宋为已等在了那,看到宴溪后头向一旁扭了扭:“走。”
&esp;&esp;宴溪不做声点了点头,二人闷头向城外走。
&esp;&esp;“血把雪地染红了,但没下狠手,还是留了条命。不知那位到底在想什么,依他的脾性不该做这种事,一旦做了,就不会留活口。这回属实意外。”
&esp;&esp;“救他之时可被人看见?”宴溪问他。
&esp;&esp;“无人看见,大可放心。那会儿月黑风高,四周空无一人。”
&esp;&esp;“好。”
&esp;&esp;二人出了京城,一路趔趄上了山。宴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脚下又打了滑差点摔倒:“受着伤呢,你们把人往山上送,都是猪脑子吗?”
&esp;&esp;宋为扶着一棵树喘了喘:“安全。”
&esp;&esp;好在二人都是武将,功夫好,到了山上没显得太狼狈。终于是到了一间茅草屋,门口蹲着一个老头正在烧火,看到宋为来了朝他点点头。
&esp;&esp;宋为和宴溪走了进去,看到那炕上躺着一个人,面无血色。原本白面书生一样的人这会儿更白了,即便在昏迷中,眉头仍皱着,似是梦到了什么一般。
&esp;&esp;“好在没下狠手,救的时候没那么费劲。眼下就是待他恢复一些,把他送出京城。”
&esp;&esp;“他出不出京城,怕是还有待商榷。你觉着依他的性子,会扔下清远不管,一个人远走高飞?”虽然与姜焕之相处不多,但对他多少有一些了解。他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若要他丢下心爱的人独自苟活,会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esp;&esp;“倒也是。”宋为看着姜焕之苍白的脸叹了口气:“苦命鸳鸯。”
&esp;&esp;宴溪坐在那不说话,姜焕之的事带给他的触动极大,自己从前觉着自己是第一大将军,为大齐出生入死,皇上不会在成亲之事上过多为难自己。但眼下看来,君王是要颜面的。他颜面扫地之时,管你是不是大将军。他不对你出手,不能保证不对春归出手。宴溪无法想象自己看到春归倒在血泊之中会做出什么事来。
&esp;&esp;他和宋为燃了个火盆坐在炕上守着姜焕之。而今他二人都有了反骨,竟是敢擅自去救皇上要杀之人。不约而同想到这里,相视一笑。
&esp;&esp;“依我看,还是得分事儿。这事儿那位做的不好,咱们出手,不算不敬。棒打鸳鸯就棒打鸳鸯,您别棒杀鸳鸯是不是?”
&esp;&esp;“清远眼下如何了?”宴溪因着春归的事心绪烦乱,尚未顾得上去打听清远而今的情形。
&esp;&esp;“宫里来信了,醒了之后要寻死,被那位找人看了起来。这清远,从前看不出来,这半年多倒是发觉她与一般的公主不同,很有一些风骨。”宋为递给宴溪一小壶烧酒,二人喝了取暖。
&esp;&esp;一旁的姜焕之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声,用力睁开眼,看到一旁坐着的宴溪和宋为。嘴唇动了动,那二位都看懂了,说的是:“清远。”
&esp;&esp;宋为凑上前去,指了指他的腹部:“你伤在这里,少说话。这伤怎么也要十天半月才能痊愈。公主没事,在宫里被关了起来。”
&esp;&esp;姜焕之听到清远没事,放心的点了点头,他眼皮很沉,无论如何睁不开,于是闭了眼又昏睡了过去。
&esp;&esp;宴溪和宋为守到后半夜,觉得眼皮也有些沉,于是一左一右在姜焕之身旁,和衣睡下。
&esp;&esp;到了日头出来之时,姜焕之终于能睁开眼,偏了偏头看了两边睡着的人,喘着说了声:“多谢。”
&esp;&esp;宴溪并未睁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气。接下来要如何办,你自己拿好主意。左右你养身体也要十天半月,养好了再决定不迟。这半月就住在这里,我们安排了人在这里守着,你大可放心。”
&esp;&esp;姜焕之点了点头,那一日走出清远的小院,便一步都走不了了。他是抱着赴死的决心留下的,然而当他倒下之时听到清远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心仍旧碎了一地。好在清远活着。
&esp;&esp;“我想拜托二位,可否不让清远知晓我还活着吗?”无论如何,清远活着,这远比他们在一起重要。姜焕之不想再看自己心爱之人死掉。还是年少之时,爱一个人爱的深刻,每日睁眼闭眼都是那女子,为了她宁愿放弃仕途,只为与她相守。那人却得了不治之症,死在了自己怀中。自那以后发奋从医,也没再爱过什么人。清远是在意料之外。姜焕之不能再令清远死去。
&esp;&esp;三人都不再做声,过了许久宴溪开了口:“依我对清远的了解,若是不告诉她你活着,她多半会寻死,我没见过她这样执拗的人,你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依我看,当务之急是把你活着的事告诉她,至于后面怎样,再走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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