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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esp;&esp;一百八十两？

&esp;&esp;月牙儿眉心一跳，她现在全部身家加起来，也只四十两不到，哪里出得起这笔钱？

&esp;&esp;见她眉头紧锁，徐婆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拍拍月牙儿的肩膀：“我也是这么一说，要是不方便，也就算了。反正我年后就要卖了。你也别急，等开了春先租一家小铺子先做着，慢慢熬上几年，总能买得起自己的店。”

&esp;&esp;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若能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店，谁乐意去租呢？别的不说，若是月牙儿想按照她自己的意思装修店铺，人家房东也不一定答应。

&esp;&esp;徐婆的房子，月牙儿是很喜欢的。这样好的机会，她当真不想错过。

&esp;&esp;她一狠心，道：“干娘，我拿四十两银子给你做定金，若过了年我还没错过这笔钱，你再将房子卖给其他人，好不好？”

&esp;&esp;徐婆点了点头：“行，但月牙儿——”

&esp;&esp;她有些难为情道：“若你年后没凑足这笔钱，我也只能把房子卖给其他人了。不是干娘不体贴你，实在是我也急需用钱。”

&esp;&esp;酸梅

&esp;&esp;马氏的屋子前，有一个石砖砌的花台，独自栽了一株腊梅。花开得疏疏落落，好像没什么人管她，但却梅香清逸。

&esp;&esp;月牙儿从腊梅花畔过，抬脚跨进屋内。小丫鬟将油单绢暖帘放下，情知她娘俩要说些私房话，因此只在屋外守着，并不进去。

&esp;&esp;屋里已烧着炭盆，没什么烟，暖意融融。马氏伏在小桌上，正打络子。她穿着一身绣花短袄儿，鬓上簪了一只金钗。整个人微微圆润了些。

&esp;&esp;听见动静，她抬头一看，立刻撑着小桌起身，险些撞翻了桌上的果盘。像做错了事被捉住的孩童，手足无措。

&esp;&esp;“你……”她从头到脚将月牙儿细细打量一番，流露出哭音：“瘦了，也长高了。”

&esp;&esp;月牙儿的心不禁柔下来，唤一声“娘”，深深道了个万福。

&esp;&esp;马氏忙绕过小桌，握住她的手：“我的儿，大冷的天，快过来烤火。”

&esp;&esp;她紧紧牵着月牙儿的手，要她围着黄铜火盆坐。

&esp;&esp;月牙儿才坐下，马氏又伸手将果盘整个端过来，小心翼翼问：“吃颗冬枣罢，都洗过的，甜。”

&esp;&esp;青红的枣，“咔嚓”一口咬下去，又脆又甜。月牙儿顺着她的意思吃了好几颗，才见马氏脸上微微有了笑意。

&esp;&esp;“娘，我给你带了些点心来。”月牙儿将那包雪衣红豆解开：“这东西要趁热吃，现在冷了。等会儿用油略炸一炸，味道才好。”

&esp;&esp;马氏不住的点头，欢喜道：“我的月牙儿真能耐，还会做点心了。”

&esp;&esp;彼此又说了些话，无非是些“你这些天吃了什么”、“屋子有没有漏雨”之类的家长里短的小事。

&esp;&esp;然而关于两人分别的这段时光，却一个字也不敢提。

&esp;&esp;“就在这里吃午饭，娘给你做饭去。正巧这些天我试了些新菜，你吃了若喜欢，我给你打包带回去。”马氏朝门外喊：“叶子，快把那些蜜饯点心甜茶全拿过来，给你姑娘挑着吃。”

&esp;&esp;光是茶就泡了三盏过来，桂花木樨茶、玫瑰香茶、杏仁茶。还有许许多多小碟子装的点心，将月牙儿围得满满当当。马氏喊小丫鬟叶子陪月牙儿说话，自己则一路小跑去厨房做饭。

&esp;&esp;月牙儿拦都拦不住。

&esp;&esp;小丫鬟叶子立在桌边笑：“姑娘，你一来，五娘子真是开心啊。”

&esp;&esp;谁说不是呢？月牙儿唇边也带了笑，她一面拿点心吃，一面在心里盘算等会儿要怎么和马氏说借钱的事。

&esp;&esp;马氏这里的小食，多是蜜饯干果之类的，配茶吃正好。月牙儿吃的最多的一碟儿，是盘乌黑的梅子。入口微酸，而后悄悄透出甜来，含在嘴里，满口都是梅子的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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