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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她不懂你的心5980字（第3页）

&esp;&esp;“不，这房子早就在你名下了，永远是你的，”晏栩几乎冷笑起来，“你不会再自残吗？”

&esp;&esp;“不会，”慕如笙道，“预设内的改变可以适应。”

&esp;&esp;“所以，我在你的预期里离开，你不会有一点痛苦吗？”

&esp;&esp;“不会。”

&esp;&esp;“那我从这扇门走出去，你不会有一点点难过吗？”

&esp;&esp;“我说过我没有共情能力，不知道‘难过’是什么？”

&esp;&esp;晏栩闭了上眼睛，这一瞬间虚空中仿佛有把锋利的刀正在切割他的肺泡，以至于每口呼吸都带着血淋淋的痛苦：“那你看得出来我很难过吗？”

&esp;&esp;“你现在双眼发红，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慕如笙略微侧头，“是难过吗？”

&esp;&esp;晏栩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我不在，你会活得更好吗？”

&esp;&esp;“如何定义‘更好’？”

&esp;&esp;“你会快乐吗？”

&esp;&esp;“我没有快乐的情绪。”

&esp;&esp;“那你会更‘舒服’吗？”

&esp;&esp;“性用品更舒服。”

&esp;&esp;“哈哈哈……”

&esp;&esp;晏栩忍不住笑出声，他扶着墙壁大笑着，仿佛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弯下了腰，笑得不捂不着酸疼的腹肌。那冰冷又响亮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夜色中显出诡异的气氛。

&esp;&esp;但慕如笙对此毫无察觉。

&esp;&esp;半晌，晏栩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脸上倏然滑出两道泥印，他俯身抱起保温箱：“你去洗脸洗衣服吧，我把阳台收拾再走。”

&esp;&esp;慕如笙点头起身，头也没回，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esp;&esp;晏栩很快收拾完阳台的狼藉，进卧室把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和游戏机都塞进皮箱里。他搬进来时，怕影响“楚门世界”的效果，几乎什么都没搬进来，至此穷途末路之时，他才发现他就像个暂住的客人。

&esp;&esp;他拖着行李箱，怀里抱着乌龟，最后环视了一圈这间房。每一件器物都是他亲手摆放，这些天不好意思问木头精要钱出门浪，就在家里憋着，闲来无事就把家务活都做了。地板是他擦的，碗是他刷的，窗帘是……窗帘是洗衣机洗的，但是他亲手晾的。

&esp;&esp;“你说一句话，随便什么话，”晏栩呼了口气，“我都不作了。”

&esp;&esp;窒息的沉默笼罩了客厅，没有人吭声，只有彼此长短不一的呼吸和钟表走针的嘀答声久久回响。

&esp;&esp;慕如笙沉静道：“即使人本没有自由意志，也不应该由另一个人决定你的行为。”

&esp;&esp;“我真的爱你宝贝儿，”晏栩闭了闭眼，压下呼吸，艰涩道，“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我。”

&esp;&esp;慕如笙摇摇头：“我无法定义……”

&esp;&esp;晏栩没等她说完话，霍然转过身推开了防盗门。

&esp;&esp;·

&esp;&esp;冬夜里风声尖锐呼啸，车辆驶过的声音从很远地方传来。冬天的晚上人人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几乎没人出来瞎溜达。

&esp;&esp;晏栩僵硬地站在路灯下，大脑一片空白，很久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明明下午还在讲龟儿子的笑话，为什么晚上他就被“扫地出门”了。

&esp;&esp;他仿佛孤身在黑暗中朝着一束微光走了很久很久，跋涉过泥泞的河滩抵御过瓢泼的暴雨，走了九万里、走了九千年。

&esp;&esp;他问光，光不说话。

&esp;&esp;可是他的心里有人在说，你没到达光芒之下，是因为你还不够努力，你要继续走呀，继续加油啊，你看——光就在那里。

&esp;&esp;于是他又再次前行，行过严寒冰原的双脚僵死麻木，爬过荆棘丛的双手鲜血淋漓，无法再行走，也无法再爬行，至治死亡降临，黑暗中的光芒依然离他那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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