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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过了这段日子再来吵四嫂。&rdo;五夫人客气几句，留了两小坛酒宫中贡酒金盘露，和罗家女眷闲话几句，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回了院子。二夫人搀了太夫人过来。看见五夫人留下来的酒，太夫人微微点头，拉了罗家大奶奶和四奶奶说话，十二娘和贞姐儿带着庥哥和诫哥在水榭旁的亭子里玩。项太太带着女儿来了。&ldo;趁着这几天在燕京，老爷带着亦嘉到一些旧识那里走动走动，随便指点指点他的功课。&rdo;她解释着儿子的缺席。&ldo;这些做老子的，巴不得儿子一步登天就好！&rdo;太夫人笑道，&ldo;我们家的谕哥和谆哥今日也要上学呢！&rdo;又问起项亦嘉来，&ldo;莫非是明年准备下场。&rdo;项亦嘉去年秋天中了秀才。项太太谦虚地道：&ldo;我们家老爷让他试一试。&rdo;眉宇间却忍不住闪过一丝得意之色。&ldo;那是要走动走动。&rdo;太夫人听了笑道，&ldo;有项大人的旧友指点，孩子也不至于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rdo;&ldo;正是太夫人说的这个理。&rdo;项太太和太夫人说着闲话，二夫人和罗大奶奶、罗四奶奶在一旁坐陪，那边几位小姐已经打成了一片，略带矜持地寒暄着。十一娘不由微微点头，暗中注意着茶水点心。到了中午，徐嗣谕和谆哥放学回来，在水榭中堂开了两桌。热热闹闹吃了饭，宋妈妈服侍徐嗣谕、谆哥、诫哥到丽景轩歇下，结香服侍贞姐儿、十二姐和项家三位小姐到韶华院歇下，大人们则移到水榭后的正厅斗牌。罗四奶奶不愿意上桌，把位置让给二夫人：&ldo;你们姑嫂难得见面，不像我们，有事没事就来了。&rdo;然后坐到了太夫人身边，&ldo;我来帮太夫人看牌。&rdo;太夫人见她说话动听，很喜欢。拉了她的手：&ldo;好，好，好。你帮我看牌。看我们一方赢三方。&rdo;大家听了一阵笑，施施然上了桌。期间有丫鬟端了什锦水果拼碟进来。罗四奶奶起身接了丫鬟的碟子放在太夫人身边，让丫鬟带她去净房，却朝着十一娘使了一个眼色。十一娘看得明白，不动声色，找了个机会出了厅堂。罗四奶奶正在屋檐下等。两人去了水榭。&ldo;怎么了？&rdo;十一娘柔声问她。罗四奶奶笑道：&ldo;我上次听你说，五姑奶奶和你的生意没做成。就想问问十一姑奶奶。以后要是有机会，十一姑奶奶还和五姑奶奶一起做生意吗？&rdo;十一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话，委婉地把自己的态度又强调了一遍：&ldo;侯爷如今赋闲在家，这样的生意我不好沾。&rdo;罗四奶奶听着笑了笑：&ldo;我就是问一问。&rdo;然后挽了十一娘的胳膊欲一起回正房。可那笑容却有些勉强。虽然接触不多，但十一娘觉得罗四奶奶不是那种捕风捉影的人。她没有动，反而拉了罗四奶奶的手，坦然道：&ldo;常言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四嫂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们商量商量。&rdo;罗四奶奶犹豫半晌，低声道：&ldo;五姑奶奶邀你四哥和她一起做生意。&rdo;十一娘联想她之前的问话，不由眉头微皱。&ldo;你也知道你四哥，少要这样被人看重的时候，也不商量我，执意要我给五十两银子的盘缠他，待五姑奶奶满月后就和五姑爷去趟宣同。还许我一本万利，到时候带五千两银子回来。&rdo;罗四奶奶面色有些凝重，&ldo;我听着有些不对头，细细地问他是什么生意，说是由你出面，五姑爷帮着跑腿，走范总兵的路子，用粮食换盐引。&rdo;说到这里，她看了十一娘一眼，&ldo;可我上次又听你说，不好cha手这事……怕是你临时改变了主意，所以来问一问。&rdo;原来还没有死心！十一娘想到五娘孩子洗三礼时的奢侈，不禁怀疑钱明已经打着自己的名号走了范维纲的路子。如果真是这样，怎么没有听见徐令宜提起？是不好当着自己的面说什么？还是钱明的生意做的小，在徐令宜可以忍受的范围呢？她不由心头冒火。就算五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难道你钱明也不知道吗？十一娘不好当着罗四奶奶非议钱明，强压了不悦，笑道：&ldo;我说呢，洗三礼时怎么还请了春熙楼的师傅包外，原来是赚了大钱！&rdo;罗四奶奶见她既没有说有这事，也没有说没这事，想到之前的态度，心里隐隐有底，不免气得脸色通红。索性道：&ldo;你是不知道。那天洗三礼你走后，五姑奶奶拉着大嫂私下说了半天体己话。回去后大嫂就让杭妈妈带了二百两银票给五姑奶奶。我向杏林打听，说是五姑奶奶说手里的钱用在了生意上，一时周转不灵，向大嫂借些银子使。年底就还。我当时就纳闷。五姑爷是个精明人，做什么生意会把钱全投了下去。后来五姑奶奶又把你四哥叫去，说要合伙做生意。我就留了心，让人一打听，赶情五十两银子正好是两个人来回一趟宣同府的费用。&rdo;说到这里，她气得人直哆嗦，&ldo;说起来，你们姊妹里你四哥是最弱的一个，和她又是一母同胞的……我这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做梦也盼着是我太多心了！&rdo;眼睛红了起来。十一娘很是震惊。大太太给的陪嫁虽然不多，但也不寒酸。这不过两年的光景，怎么就要借钱过日子了？难道自己会意错了？五娘的钱实际上是花在了日常的开销，因此钱明才起心想去趟宣同？念头纷至沓来，她不由道：&ldo;四嫂，你说清楚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do;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罗四奶奶也不想帮五娘隐瞒了。她低声道：&ldo;你也知道，五姑奶奶是早产。实际上不是摔了一跤，而是五姑奶奶眼看着要生产了，家里却没钱了。一气之下和五姑爷吵起来了。五姑爷说五姑奶奶&lso;不可理喻&rso;，甩了帘子就走，两天没有回来。五姑奶奶又羞又气，闹着要去跳河……孩子这才早产的。&rdo;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ldo;紫苑看着事情不好，悄悄来求三姨娘。三姨娘怕被人知道了看笑话，把压箱底的八十两银子拿出来让我带给五姑奶奶……要不然，只怕要当东西了。&rdo;&ldo;怎么会这样？&rdo;十一娘不禁失声，&ldo;五姐也是个精明人，又马上要生产了，怎么会由着五姑爷这样闹腾？&rdo;&ldo;谁说不是！&rdo;罗四奶奶苦笑，&ldo;五姑爷应酬多。在春熙楼吃饭是记得帐；在多宝阁买东西是小厮送货……难道管事们到家时来结帐，五姑奶奶还能说没钱？或是让那些管事找五姑爷要去不成？那样一来，五姑爷还有什么体面可言？何况还有同窗间的应酬。那可都是债，砸锅都要随的。一笔笔，一桩桩，五姑奶奶就是再强也没有办法啊！&rdo;十一娘听着五味俱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ldo;好在五姑奶奶虽然难，但也只是一时的──五姑爷好歹是个举人老爷，等哪天中了进士出了仕也就好了。&rdo;罗四奶奶见了反过头来安慰十一娘，&ldo;至于做生意的事，十一姑奶奶也别心烦。我既然知道了你的意思，你四哥那里定会叫他死心的。至于五姑奶奶那里，我也会帮着劝一劝的。&rdo;现在连自己的胞兄都算计了，只怕劝也没用了。十一娘暗暗叹了口气，又怕四奶奶和罗振声为这事起争执。道：&ldo;四哥那里，四嫂还是别做声。不如我跟大哥说说，让大哥出面劝劝四哥。免得嫂嫂为难。&rdo;罗四奶奶听了很是意外。十一娘不提让罗大奶奶跟罗振兴去说，而是打定主意她自己去跟罗振兴说，分明是维护自己的面子。再仔细一想，罗振兴和罗振声毕竟是兄弟，他出面劝罗振声比自己的确更有说服力。不禁露出感激之色来：&ldo;那就拜托十一姑奶奶了。&rdo;&ldo;我们姑嫂之间不必这样客气。&rdo;两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地回了正屋。第二天一大早，十一娘送走了贞姐儿就差人给罗振兴来信。罗振兴和上次一样，利用中午午休时间来的。十一娘让人做了四菜一汤招待他。然后把叫他来的用意说了：&ldo;……我思来想去，只有请大哥出面了！&rdo;罗振兴听了眉头紧锁：&ldo;你放心，子纯那里我会劝劝他的。&rdo;没有提罗振声。不过，解决了钱明，以罗振声的为人，就是有这心也没胆做这样的买卖。十一娘松一口气，亲自帮罗振兴续了杯茶。罗振兴和她说起元娘的产业来：&ldo;你不找我，我也想找找你。卢永贵前些日子对我说，听到朝廷要开海禁了，很多大商贾都南下，在泉州、广州一带开了分店。他想问问你的意思，要不要也去趟南方？&rdo;十一娘有些意外，前两天还只听说王九保上了万言书，怎么就有商家南下了？&ldo;这种事我也不很懂。&rdo;她斟酌道，&ldo;要不要我问问侯爷的意思？&rdo;罗振兴听了沉吟道：&ldo;既然你没有听到什么风声，那还是我去问问侯爷的意思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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