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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答应为子车柔儿伴奏今日却忘得一干二净,是轻诺食言。前几日还在家中奏曲而今日却以身体病弱许久未曾弹曲为由拒绝黄倾城,则有看轻之嫌。黄倾城是丞相嫡女,为重臣之女,一国公主如此作为不免让大臣心寒。当着皇上之面说谎更是欺君罔上!
&esp;&esp;子车柔儿看似不经意间的几句话却一下子把冉姒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esp;&esp;秋忆愤愤不平:“公主,五公主根本没有来找过您,更别说……”
&esp;&esp;更别说她们做过她口中所说的那个约定……
&esp;&esp;冉姒勾唇一笑。可是如果现在说子车柔儿是胡说,怕是没有几个人肯相信。大臣们只会觉得子车柔儿根本没有理由在这件事情上扯谎。反而是她,若她说这个约定是不存在的,那便更加坐实了她欺君食言看轻朝臣的罪名。
&esp;&esp;冉姒从位置上站起来,将手炉给秋忆,嫣然一笑:“近来天寒身子越发昏沉,竟忘了与柔儿妹妹如此重要的约定,还望妹妹见谅。”说着还行了个半礼。温婉有礼,进退有度。
&esp;&esp;因为疾病缠身精神不佳才忘了与子车柔儿的约定,更是因此给子车柔儿赔礼道歉,一下子,众人的不满之情弱了许多。
&esp;&esp;“如今公主记起与五公主的约定自然是好,倾城也正好跟公主请教请教琴艺。”黄倾城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生了副好模样,才名更是名满京城,府中对她也是百依百顺,众星捧月着长大。今日被冉姒拒绝心中自然百般不是滋味,但碍于冉姒称病和众人的压力发作不得,如今知道她称病只是推辞,只觉得自己被她轻视了去,一时怒火中烧,言辞颇为激烈讽刺。
&esp;&esp;冉姒似是未听出她的嘲讽般,微笑道:“黄小姐怕是误会了,本宫确是身体不适久未抚琴,前几日的曲子不过是因下雨不得不呆在房中无聊间随意击打茶盏而奏。”
&esp;&esp;敲击茶盏而奏的随心之乐,并非是众人所想的抚琴,自然也就不存在欺君和看轻重臣之女之说了。
&esp;&esp;“既答应了五妹妹,纵使身体不适也是应该兑现承诺的。若是曲子抚得不好影响了妹妹的发挥还请妹妹见谅。请问五妹妹希望我弹奏哪首曲子?”冉姒声音和煦轻柔,说完还轻咳了几声,略显苍白的小脸使得众人觉得她所说的身体不适并非随意言之,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生怜惜。
&esp;&esp;为了一己私利竟不顾自己姐姐的身体逼迫她为自己的舞蹈伴奏,都说五公主淑德贤良,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不敢苟同。顿时,子车柔儿成了众矢之的。
&esp;&esp;子车柔儿脸上娇俏的笑淡了许多,略显僵硬。之前说的冉姒答应为她伴奏的约定她比谁都清楚那只是她捏造的,而她也料定了不论冉姒承不承认都无法避免的陷入窘境。她总是那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模样。明明她们同是公主,甚至她比冉姒与父皇有着更深的血缘关系,可是为什么父皇总是偏宠于她!那些老臣开口闭口也全都是对她的赞赏!她今天就是要撕下她冉姒的美人皮,让父皇让那些大臣们看看他们宠爱称赞有加的安平公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虚伪的人!
&esp;&esp;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冉姒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们就转而责备起她来了?
&esp;&esp;“安平姐姐许久未碰琴,随意就好。” 曲子由冉姒定,她的舞蹈是自由发挥,更能显示出她舞艺卓越。一个多年不曾抚琴的人琴技肯定大不如前,而她为了今日已苦练许久,只要众人看见她出众的舞姿听见了冉姒拙劣的曲子,谁优谁劣自见分晓。
&esp;&esp;子车柔儿温婉一笑,又恢复了自然娇俏的模样:“劳烦三姐。”
&esp;&esp;☆、众人求亲
&esp;&esp;冉姒浅浅一笑,待太监宫女把琴抬至殿上后缓缓走到琴前,微微福身,款款落座,露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双手,纤长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点头对子车柔儿示意。子车柔儿并不回应,水袖一扬便舞动起来。于此同时悠扬的琴声也徒然在殿上响起。
&esp;&esp;琴音由冉姒指间流淌而出,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悠扬清澈,就像青峦间嬉戏的山泉,百花丛中翩然追逐的彩蝶,带着欢快飞进在座的每一个人的心间。
&esp;&esp;子车柔儿水袖流云似水,腰肢柔软,随冉姒的音乐而摆动。似旋风般旋转、似灵鹿般跳跃。舞步轻盈欢快,犹如森林中愉快的精灵。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动人,美目流盼,使人心跳不已,将人深深的吸引其中。
&esp;&esp;忽的,琴声急转变得哀婉凄凉。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好似失去挚爱的女子在悲伤的低低诉语,哀怨凄婉,将却才的欢乐之气一扫而空,让人感觉一股幽怨之情直刺心扉,紧紧缠绕,无法摆脱,不忍挣脱。
&esp;&esp;子车柔儿原本轻盈的舞步被迫徒然一转,也变得缓慢起来。
&esp;&esp;在众人觉得悲伤快要将自己淹没的时候,琴声却愈发低迷伤怨,带着无法抽脱的忧伤和一腔恨和怨扑面而来,将人彻底掩埋。琴音哀至低谷又突的一转,空灵清明,把一切忧伤洗净,化为一片空白……
&esp;&esp;琴声已幽幽停止众人也未有丝毫察觉。大殿上的人早已闭起双目,并不断试图拭去不断流出的泪水。跌倒在地的子车柔儿早在琴音越来越哀婉的时候便早已迈不动双脚。极致的悲伤,该如何去表达?
&esp;&esp;季倾墨神情紧绷,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丝毫未觉,幽深的双眸死死盯着冉姒,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殿中除了冉姒也只有他还清醒着。
&esp;&esp;冉姒起身转头便与他四目相对,平静无波的眼眸,看不出喜悲。许久,忽的,冉姒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带着些许的嘲讽。
&esp;&esp;“安平跟舅舅请罪,”冉姒收回目光,微微福身,“在如此喜庆的日子竟把舅舅姑姑和各位大臣都弄哭。”
&esp;&esp;冉姒这一请罪把沉醉在哀伤中的帝后和众人一下子惊醒过来。
&esp;&esp;皇后奚纤舞用手帕把眼泪拭干,嗔怪道:“看你这丫头,好好的把你舅舅的宴会弄成了这个模样,真是该罚!”
&esp;&esp;“皇后说得对,该罚!”子车恒权虎着脸,“你自己说罚你什么?”
&esp;&esp;陈瑾头束白玉冠,身着冰蓝长袍,举止从容,温文尔雅。听了子车恒权的话不禁反驳:“皇上,公主琴声动人,犹如天上之音,该赏才是,怎么反而要罚呢?琴由心生,抚琴之中许是公主心境有所变化才以至于弹出如此哀婉凄清之乐,也是人之常情。” 又是什么让你哀伤绝望至此?
&esp;&esp;子车恒权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转脸对奚纤舞道:“皇后你听听,这丫头有人护着呢!朕的安平就快要被别人抢走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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