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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祁散人急忙一溜小跑伸手阻拦,劝说道:“哎呀,出门在外,义字当先,岂能为了两块灵石伤了和气呢?我回头加倍还你也就是了,要知道出海不易,难得众多道友同行,机不可失啊……”
&esp;&esp;无咎似乎有些心动,瞪眼道:“所言当真?”
&esp;&esp;祁散人叹了口气,埋怨道:“我偌大年纪,还能骗你怎地?”
&esp;&esp;无咎还是疑惑重重,转而看向那个叫作贡金的汉子,问道:“既为船资,渡船何在?”
&esp;&esp;贡金笑了笑,抬手一指:“此去海途遥远,纵然御剑飞行,也是颇为的吃力,唯有搭乘渡船,才是稳妥便捷之法……”
&esp;&esp;无咎好像是迫于无奈,磨磨蹭蹭掏出了四块灵石,被祁散人一把抓去,还不忘教训道:“与你相处了几日,为人秉性都不差,就是小里小气不够痛快,哼!”
&esp;&esp;老道将灵石交给了贡金,嘴里依然不闲着:“乡下的丑小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对方深以为然,呵呵会心一笑。
&esp;&esp;无咎撇着嘴角,满是疙瘩的黑脸上尽是郁闷受气的模样,重重哼了一声,转而抬头远望。
&esp;&esp;果然有一道船影从西方的海面上飘来,所挂的白帆很是醒目。须臾,一条大船愈来愈近,距岸边尚有七八丈远,渐渐停下,船头上站着几个汉子,为首的一个黑胡子抬手大喊:“贡兄,带人上船!”
&esp;&esp;贡金称呼了一声桑魁道兄,便抬手一挥:“动身——”他话音未落,已离地蹿起,越过海面,直接跃上了船头。余下的众人不甘落后,顿时像是一只只大鸟般离岸而去。祁散人也是腾空六七丈,脚尖虚踏,大袖飘飘,转瞬之间到了船上。
&esp;&esp;无咎尚在观望,左右已没了人影,他只得跟着跃起,脚踏海面,摇摇晃晃,再又纵身而起,伸手搭着船帮翻身落地。早到一步的众人见他身形笨拙,均是不屑一顾。他也不在意,自顾打量着船上的情景。
&esp;&esp;这应该是条海船,十余丈长,两丈多宽,当间一根桅杆,挂着白色兽皮的船帆,四下里堆满了绳索等杂物。船头船尾,则是建有船舱与船舵;甲板上开着舱口,下方另有舱室。神识所及,前后隐约嵌有禁制阵法。整条海船看来,倒也宽敞。
&esp;&esp;而行船的汉子,便是以桑魁为首的四五个壮汉,均是羽士七八层的高手,且一个个浑身带着杀气。
&esp;&esp;贡金与桑魁颇为熟稔,交出了十六块灵石之后,双方又是搂肩搭背,很是亲热不已。而搭船的一行恰好十六人,也就是说没人只须一块灵石。浅而易见,那个家伙私吞了一半的好处。
&esp;&esp;不消片刻,又是一声吆喝。
&esp;&esp;只见白色的船帆扬起,上面似乎有符阵闪动。与之瞬间,一阵海风凭空而来。大船原地掉头,转而往北,劈波斩浪,直奔大海的深处驶去。
&esp;&esp;啧啧,原来真是一条设有禁制阵法的海船,只须三两人法力加持,再掌控船舵,便可以疾行不止。
&esp;&esp;无咎倚着船舷,看着稀奇,半柱香之后,便已兴致索然。
&esp;&esp;大船飞快,异常平稳,甲板四周颇为安静,唯有桅杆之上劲风鼓荡。而海面之上,依然茫茫一片,且愈是往前,天色也变得渐渐暗淡阴沉,浑然万里荒寂,全无大海泛舟的乐趣。
&esp;&esp;无咎从远处收回眼光,便想着四处溜达,却见没人理会自己,即使祁散人也是离得老远。他伸手摸着脸上的疙瘩,暗暗哼了一声,干脆就地而坐,背倚船舷,没精打采默默养神。
&esp;&esp;而行船之际,众人闲着无事,竟搬来酒肉围坐在甲板上,吃喝说笑起来。
&esp;&esp;无咎摸出几粒干果慢慢嚼着,眼光缓缓掠过甲板上的众人。
&esp;&esp;海船之上,共有二十一个人。其中修为最高者,乃是羽士九层的贡金。修为最低者,则是自己与另外几人。而事实并非如此,所看到的或许只是一种假象。正如自己,何时这般丑陋过?可恶的老道却很得意,与众人相处甚欢的样子。
&esp;&esp;哼!从前没有修为,被人瞧不起;如今相貌丑陋,同样遭人嫌弃。不凑那个热闹也就是了,我一个人倒也安逸!
&esp;&esp;无咎吐出果核,抄起双袖,懒懒地闭上双眼,倚在船舷上打着瞌睡。
&esp;&esp;船上均为修士,各自毫无顾忌,神识到处乱窜,远近的动静一清二楚。从众人的说笑声中不难获悉,此去的北陵岛,尚须十日的船程,距离岸边不下万里之遥。彼处位于大海的腹地,异兽出没,机缘众多,乃是牛黎国的修士最为喜欢的一个历练的所在。而机缘往往与凶险并存,每年都有不少人葬身海外。至于有没有祁散人找寻的海龙草,眼下无从知晓。
&esp;&esp;嗯,老道的那句话,似有所指:杳杳极北,淼淼黑水,游龙乃出,天地玄黄。什么意思……
&esp;&esp;“这位道友,何故一人发闷?”
&esp;&esp;无咎正自想着心事,有人拎着酒坛子走了过来。他睁眼看去,坐直身子,错愕道:“这位……”
&esp;&esp;面前站着一位中年人,黑衫、黑须、黑面皮,却五官端正,四肢匀称,只是炯炯有神的双眼长着三层眼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沉。只见他举起酒坛子稍稍示意,随即盘膝坐在不远处的甲板上,“汩汩”斟满了一碗酒,满面春风道:“本人安铭,称呼我安兄便可,且陪兄弟解闷,不妨饮下这碗酒!”
&esp;&esp;同行的十六人,这个自称安銘的乃是三位羽士八层的高手之一。
&esp;&esp;无咎摇头拒绝:“小弟不饮酒……”
&esp;&esp;安銘的脸色顿显不快:“哦,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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