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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节（第2页）

&esp;&esp;顾太夫人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慌了，半垂的眼眸游移不定，她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皇帝。

&esp;&esp;之前她对着顾渊说那番话时，根本没想到会到御前对质，只想羞辱顾渊，想让顾渊被人指指点点。

&esp;&esp;可现在到了御前，这些话就不能乱说了。

&esp;&esp;顾太夫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esp;&esp;赵让的脸上始终噙着笑，语调和和气气的，提醒了一句：“顾太夫人，皇上问你话呢。”

&esp;&esp;顾太夫人：“……”

&esp;&esp;顾太夫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犹豫再三，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皇上，顾策是臣妇所出，臣妇之前只是与渊哥儿说气话。”

&esp;&esp;她完全不敢抬头看皇帝，只听那只鹦鹉呱呱叫着，似在嘲讽着自己，周围其他人的目光更是令她如芒在背。

&esp;&esp;皇帝没说话，看上去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端起茶盅，慢慢地以茶盖拂去茶汤上的浮沫。

&esp;&esp;“在御前，说气话？”赵让的语调陡然变冷。

&esp;&esp;“……”顾太夫人再次哑然无声，心中惴惴不安。

&esp;&esp;她跪在宫门前是为了代顾渊向皇帝请罪，因此在宫门前说的那番话，其实也相当于是在御前了。

&esp;&esp;这是御前失仪。

&esp;&esp;赵让随意地甩了下手里长长的银白拂尘，凉凉地提醒道：“顾太夫人，你还是想好了再作答比较好。”

&esp;&esp;怦怦！顾太夫人的心脏在胸口乱跳，一下比一下猛烈，瞳孔翕动，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esp;&esp;她脸上的表情精彩变化着，纠结的情绪显而易见，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心中大都有数了。

&esp;&esp;连顾策是不是她亲生的问题，都能纠结成这样，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esp;&esp;顾策果然并非顾太夫人所出，是顾家以媵妾之子充作嫡子继承了爵位！

&esp;&esp;众人神情各异，表情复杂。

&esp;&esp;谁也没想到一道祖告孙的折子竟然引出这么一桩侯府秘闻，在御前，就是定远侯府想轻轻揭过也不成了。

&esp;&esp;一旁的族长赶紧撩袍跪了下去，跪在了顾渊与顾太夫人之间。

&esp;&esp;“皇上，”族长面露忐忑之色，气息紊乱，急急地解释道，“顾策并非庶出，是老侯爷的原配所出。”

&esp;&esp;“这小戚氏只是……”他蹙眉想了半天，方才徐徐地挤出了两字，“继室。”

&esp;&esp;不，她不是。顾太夫人在心里呐喊着，反驳着，干裂发白的嘴唇微动，这几个字就在她唇边，差一点就要喊了出来。

&esp;&esp;顾太夫人的眼前又一次浮现了长姐熟悉而又陌生的音容，心脏一阵阵的绞痛。

&esp;&esp;十五岁那年，她认识了顾宣，

&esp;&esp;“……”族长简直要疯了，冷汗如雨般自额角淌下，花白的鬓角已然湿透。

&esp;&esp;他的次孙从小天赋过人，才十二岁就在知名的万松书院就读。书院的几个先生都说，次孙再过两年就可以下场试一试。

&esp;&esp;他们这一房就指着他这个次孙走科举路，以后可以光耀门楣。

&esp;&esp;可皇帝一句“三代不得科举”就堵上了孙子的科举路，而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等得到曾孙读出个花样来吗？！

&esp;&esp;族长心里越想越急，也顾不上别人，郑重地对着皇帝磕了下头，发出“咚”的声响。

&esp;&esp;他一股脑儿地把自己所知都说了：“皇上，顾策的确是嫡出，老侯爷曾有过一位嫡妻元配大戚氏，三十几年前，大戚氏因病去世后，顾宣续娶了元配的亲妹妹小戚氏，便是如今的太夫人。”

&esp;&esp;“小戚氏是当年老侯爷镇守西州时续娶，因为那会儿顾策还小，小戚氏又是亲姨母，继母难为，老侯爷也是怕母子有嫌隙，才瞒下来了。”

&esp;&esp;“顾策是嫡出，三岁时老侯爷便为其请封世子，太祖皇帝下旨封世子的那道圣旨现在就供奉在顾家祠堂里。”

&esp;&esp;“皇上明鉴，顾家并没有以庶充嫡。”

&esp;&esp;族长如履薄冰地说了一通，跟着，伏下身重重地再次磕头，磕得额头红肿了一大片，既狼狈又惶惶，只望皇帝能对顾家从轻发落。

&esp;&esp;老侯爷顾宣于三十八年前娶了大戚氏，当时族长也曾远赴西州参加婚礼，也见过大戚氏一次，仅此一次而已。

&esp;&esp;待五年后，顾宣携妻儿从西州回京，族长便发现他的妻子变了一个人，顾宣解释说，这是他续娶的继室，是大戚氏的妹妹，恳请族长不要对外言。族长虽觉不妥，但当时顾宣已然携妻面圣，等于木已成舟，也只能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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