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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第2页）

&esp;&esp;他还从来不曾听过这首曲子，让人听了就觉得心境平和，彷如置身于世外桃源般。

&esp;&esp;嗯，小姑娘的琴艺不错。他颇有几分爱屋及乌地想着，手指随着琴声的节奏在膝头轻轻地叩动着。

&esp;&esp;与皇帝隔着茶几的凤阳却是漫不经心，自顾自地喝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esp;&esp;耳边响起之前顾燕飞的那番话：“战争不该是儿女情长的《伤别离》。”

&esp;&esp;“战争应当是《踏青霄》。”

&esp;&esp;凤阳淡漠地勾出一抹冷笑，唇角的皱纹愈发深刻，透出几分高傲与桀骜。

&esp;&esp;这就是战争？

&esp;&esp;这调子犹如翱翔苍穹，带着几分笑瞰天下的恣意。

&esp;&esp;果然是小孩子扮家家，以为战争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esp;&esp;凤阳慢悠悠地又喝了口茶，就听琴音骤然一凛，仿佛有一颗小小的石子被人随意地丢入了湖面，又似有一支羽箭骤然划开了暗夜清冷的空气。

&esp;&esp;那婉转的琴声逐步转为高亢激昂。

&esp;&esp;“……”凤阳的眉梢微微一挑，放下了茶杯，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一把鞘中之剑被拔出了一寸，露出了几分寒光。

&esp;&esp;顾燕飞的表情没有变，依然是那副浅笑盈盈的样子，可此刻再看她，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esp;&esp;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琴曲中。

&esp;&esp;这一曲如师尊所言，在危机关头救了她一命。

&esp;&esp;记得那一年，她带着师门中的一众小师弟、小师妹们去某个秘境，一个小师妹机缘好，得了一株罕见的金叶通灵草，遭人觊觎，意图杀人夺宝。

&esp;&esp;他们天问宗是医修门派，战力本弱，几个小师弟、小师妹也只是刚刚入门，不过区区练气期修为而已，她虽是金丹期，可对方却是两个金丹。

&esp;&esp;凭她一人之力想要护住师弟妹们很难。

&esp;&esp;后来，她借了小师妹的琴，孤注一掷地弹奏了这一曲《踏青霄》，直到亲临战场，面对生死危机，她才真正领悟了此曲的第二段，杀伐之音。

&esp;&esp;第一段是“礼”，第二段是“兵”。

&esp;&esp;先礼后兵。

&esp;&esp;敌人既然不肯退一步海阔天空，那她就打到对方俯首为止。

&esp;&esp;那一次，她以琴音为剑贯穿了那两个金丹期修士的金丹，彻底毁了他们的修为。

&esp;&esp;“铮！”

&esp;&esp;琴声慷慨激越，不断拔高，似有千军万马驰骋在沙场上，似那轰隆隆的黄河排山倒海而来，似疾风暴雨，雷霆震动，响彻在天地之间……

&esp;&esp;这恢弘磅礴、杀气凛然的气势震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在颤动着，水阁外呼啸的风雪声也沦为了琴声的陪衬。

&esp;&esp;凤阳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整个人如同一杆长枪挺立，嘴唇紧抿，表情复杂。

&esp;&esp;她那双苍老却不浑浊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正在弹琴的顾燕飞，心弦被这遥遥的琴弦所触动，眼神渐渐地变得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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