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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钰坐不住了,连夜去寻人再让我失忆一次,倒也合情合理。
月色清寒,道口风凉如旧。
祁夙看着我,认真道:“等他回来,可能再走就来不及了,你打算如何?”
我抿了抿唇角,说道:“我想再等等。”
祁夙闻言,突然双手握住我的双肩,眸色里带着激动神色:“平珺,你还想等什么?”
我从未见过祁夙如此激动的模样,印象中的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云淡风轻的,即便当日褚钰愤怒到流放他,后来再见也不曾见过他有什么激动的举动。
我想,他大约是真的很担心我的安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阿夙,我已经不想再连累你了。”我笑了笑,说道:“其实,找不找的回记忆都没什么。况且既然我的家只剩了我一个,那我再记起来,又能怎么样呢?”
祁夙颓然的放下了手臂,低垂着眸子,睫毛仿若蝉翼般微颤:“平珺,就算你的家人都是被褚钰所害死,你也无所谓吗?”
我眼眶突然酸涩,泪水滑下来,然而我还是对他说:“阿夙,我不想害死你。”
私自带妃嫔出宫是个什么罪,他和我都一清二楚,褚钰是什么人,我们也都知道。祁夙此行,对我说要带我走,一个突然的计划,且不说出不出的去永安宫,就算出去了,我们又能去哪里。
大金虽然地大物博,但一旦被抓住,后果仍旧不堪设想,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我绝不会同他走。
祁夙认真的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你且等等,我回安排好一切,带你离开这个魔窟。”他突然倾身抱住我,在我的额间轻轻一吻:“平珺,你务必等我,永安宫不是你该生活的地方。”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青衣消失在路的尽头,额间的吻仿佛还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冷香。此前我们的交往,他从不会这样逾越,这还是他第一次同我这般亲密。
我的脸颊有些微红,有点后知后觉的觉察出祁夙似乎是喜欢我的。
碧拂走过来,低声问我:“娘娘为何不同亲王走?”
我说:“我只是好奇褚钰还狠不狠得下心再对我下药。”
碧拂抿紧唇角,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我的话,半晌她方道:“若非是事情无法转圜,陛下对娘娘的真心无人可及。”
“碧拂,你究竟是不是褚钰的人?”我很是好奇。
碧拂苦笑道:“娘娘还看不出吗?婢子若真是陛下的人,现在自不该将您带出来的。”
我还是不解:“那褚钰为何如此相信你,还将你放在我的身边。”
“因为碧拂的身份无人可替代。”
她的话既对又不对,我说不太清,因为我知道她不是真的碧拂,但她的话明显指的是她的身份无法被取代。
我闭了嘴,拒绝继续讨论这个烧脑的问题。
翌日清晨,一股冷风灌进来,继而屋门一阖,我以为是碧拂,便转了个身继续睡着。
碧拂轻轻推了推我的被子,试图叫醒我。
我叨咕一句:“在扰我清梦,我就把你嫁给陛下的阿敏。”
阿敏是褚钰手底下最厉害的护卫,一把玄黑刀鞘的长刀坠在腰间,冷面严肃,一丝不苟,活像死了好几个老婆的神色。
碧拂曾吓唬我,说得罪褚钰的人都会被阿敏一刀放倒,这导致我此后的很长时间,见到褚钰时都要往他身后望上一望,看看阿敏有没有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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