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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电梯来到十六楼,樊以律跟王助理打了声招呼后,进入父亲的办公室。
&esp;&esp;见儿子进来,樊志忠放下手里的资料,摘掉眼镜。
&esp;&esp;“坐啊。”他示意樊以律坐到沙发上,自己也跟着过去。
&esp;&esp;“吃饭了没有?”
&esp;&esp;“吃了。”
&esp;&esp;樊志忠点头,看着儿子。
&esp;&esp;樊以律率先开口:“您身体怎么样?”
&esp;&esp;本来只是例行的问候,樊志忠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esp;&esp;“怎么了?”
&esp;&esp;樊志忠叹了口气,起身从办公桌上拿出份体检报告,丢给他。
&esp;&esp;樊以律接过后,认真地翻阅,眉头随着皱起,在看到确诊说明处的‘肝癌’两字时,抬头看向父亲,神情有些复杂。
&esp;&esp;“早期,应该没什么问题。”樊志忠平静地说。
&esp;&esp;“都谁知道?”
&esp;&esp;“你跟小王。”
&esp;&esp;“治疗方案呢?”
&esp;&esp;“医生说最好手术切除。”
&esp;&esp;“什么时候做?”
&esp;&esp;“我还在排时间。”
&esp;&esp;樊以律点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们从来都不亲近,更常常无话可聊。
&esp;&esp;樊志忠安静地看着儿子,内心感慨万千。一方面为他骄傲,另一方面又总觉得无力。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挫败,都是这小子造成的。年轻时候犯的错,如今再想去补偿,也得当事人肯给机会才行。亲情也好,金钱也罢,没有一样能给的出去。
&esp;&esp;“晚上回家吃饭吧。”樊志忠开口,语气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esp;&esp;“我约了人。”
&esp;&esp;“她们都想见见你。”樊志忠神情有些落寞。
&esp;&esp;樊以律直接起身,“手术时间定好之后,通知我一声。”边说边朝门口走。
&esp;&esp;“你给我站住!”樊志忠涨红脸,皱起眉头。
&esp;&esp;樊以律停下脚步,侧身,神情平淡地说:“我不习惯家庭温暖,改天吧。”说完也不管父亲如何反应,直接大步走出办公室。
&esp;&esp;樊志忠胸口难受之极,整个人颓然地滑落进沙发里。以往多少都能待上一个小时,不管说不说话,说些什么,怎么也算是在一块儿。今天,却只坐了十分钟。
&esp;&esp;樊志忠觉得他还是让癌症的影响进了他的心里头,不然也不会明知道以律最忌讳什么,偏偏就张嘴提及什么。人到了一定岁数之后,果然就都是在还债。只是不知道他这辈子,到底还有没有时间去清还欠下的孽债。
&esp;&esp;樊以律走出海瑞后,心里有些烦躁。虽然是早期,但癌症毕竟是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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