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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第3页）

&esp;&esp;裴川说：“我的妻子她在楼上，拜托你们把她带回家了。我这幅样子，先去医院，别吓到她。”

&esp;&esp;他平静躺上担架。

&esp;&esp;阖上眼睛，世界一片黑暗。山间的阳光夹杂着清风，他在想那三个选择。

&esp;&esp;第一个选择。

&esp;&esp;蒋文娟没有选择她丈夫，她最后的选择是，希望儿子能活着。她早年心理早就出现了问题，她害怕见到裴川，然而内心深处，依然希望裴川活着。她宁愿和丈夫一起死。

&esp;&esp;不管是成为石缝里的草，还是林间的风，都希望唯一的儿子能活着。

&esp;&esp;霍旭听到回答有些恼怒，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最后让蒋文娟把裴川叫出来，他答应放过裴川和她丈夫，霍旭说他只是想和贝瑶一起离开。

&esp;&esp;蒋文娟答应了，依然觉得对不起儿子。

&esp;&esp;她跳河以后，什么都说了。其实蒋文娟的神智已经不太清楚了。

&esp;&esp;这些年一直有心理问题。

&esp;&esp;而裴浩斌是裴川叫来的。

&esp;&esp;他没有选择叫姜华琼，他前半辈子都身处于卑鄙肮脏，可是这是第一次，他决定相信国家。

&esp;&esp;想堂堂正正活着。

&esp;&esp;他有了自己的女人，总不能以暴制暴永远肮脏下去。

&esp;&esp;裴浩斌选择裴家栋，也是所有人计划之中的，然而有时候现实也挺残酷。

&esp;&esp;当时裴浩斌手下所有人都在悄悄看队长，谁也不知道假若没有一开始的计划，他会不会依然放弃裴川。

&esp;&esp;然而经年以后，裴川再听这个选择时，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静。

&esp;&esp;所有人都有偏爱，他只是没那么讨人喜欢罢了。

&esp;&esp;唯有他怀里这张纸，是裴川昨晚计划中唯一的意外。

&esp;&esp;他被爱。

&esp;&esp;竟然是它带来的恩赐。

&esp;&esp;空气中很淡很淡的血腥气，裴川想，他这辈子也不要听第三个回答。

&esp;&esp;恩人，爱人。

&esp;&esp;魔鬼，抑或是为了她变成科学家。

&esp;&esp;他通通不要去想。

&esp;&esp;没关系，都没关系。不爱他没关系，他没那么重要也没关系。

&esp;&esp;只要还在他身边，会笑，会拥抱他，他就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esp;&esp;他的血浸湿了它。

&esp;&esp;裴川哑声问：“断指能接上吗？”

&esp;&esp;医生怔了怔：“时间很短，可以。”

&esp;&esp;裴川说：“嗯。”

&esp;&esp;能接上就好，不然她又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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