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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阿羽顺从的停住了脚步，“何事？”

&esp;&esp;他只略略回头，却并未转身面对着她——甚至连目光都没看她。

&esp;&esp;“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心结？”

&esp;&esp;“……”他居然没有立刻否认。

&esp;&esp;乐韶歌斟酌了片刻，“你不妨直说。”

&esp;&esp;阿羽居然轻笑了一声，“你能觉出我有心结，却猜不出是什么心结吗？”

&esp;&esp;“我也并未修过读心术。”

&esp;&esp;话一说出口，乐韶歌忽就觉得这对话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

&esp;&esp;片刻后她才记起，类似的对话确实曾发生过一次。

&esp;&esp;是上一世，约莫也是在这个时节，或者稍晚些时候——

&esp;&esp;那会儿她尚不知晓日后的劫难，自然也就不会想到要拉着阿羽练剑。但因这一年是天音劫的最后一年，按着四境传统，一年之后便要召开天龙法会。她虽没有参与过，却曾听师父提起过，她打算趁机带着阿羽和舞霓出香音秘境去见一见世面。于是便常和阿羽切磋乐法，以尽快提升他的修为。

&esp;&esp;而后……阿羽便也跟现下一样，忽然就开始躲着她。

&esp;&esp;乐韶歌询问他缘故，阿羽便以同一句话作答——当然，那时他的语气还不似现在这般孤愤、讽刺。

&esp;&esp;乐韶歌犹记得，那次对话之后不久阿羽便向她辞行，独自下山历练去了。

&esp;&esp;一去大半年。待他回山时，乐韶歌已捡回了萧重九。

&esp;&esp;萧重九是外来者，和阿羽有着截然不同的处事风格。

&esp;&esp;他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能大大方方的当众弹奏技巧拙劣的曲子，曲中却别有豪爽朴拙的风范。落魄得不名一文却能傲然独对旁人的嘲讽，坦言自己对乐韶歌的好感，并当场就敢询问她的心意。他光明正大，落地有声的回应旁人的挑衅，率直无畏的博取他想赢得的好感。短短数月时间，就博得了九歌门上下的一致认可，拉拢了下至护山神兽、上至弦歌祠司典的人心。

&esp;&esp;乐韶歌动了恋心，舞霓更不必说——她觉着谁好谁不好，向来都直言不讳。

&esp;&esp;现在想来，虽萧重九无一事针对阿羽，阿羽却在无意中就被孤立了。

&esp;&esp;待他回山时，山上仍有他的位子。但既然那个位子上多了个比他更讨喜的人，以他的孤傲，想必也不肯要了吧。

&esp;&esp;那时阿羽又是怎么做的？

&esp;&esp;——他约了乐韶歌喝酒，却不知为何并未赴约。

&esp;&esp;。

&esp;&esp;——虽这阵子总是拿来相杀，可乐韶歌显然不曾忘记乐舞原本是该怎么奏、怎么跳的。

&esp;&esp;她控住了这场剑舞的节奏。

&esp;&esp;她与阿羽以剑相谈。阿羽谈相杀，她听懂了。但她想谈什么，阿羽却似乎并没听明白。

&esp;&esp;在她化去杀气之后阿羽就陷入茫然。

&esp;&esp;几次提意再杀，却都因她固执的拒绝而不了了之。

&esp;&esp;他的心似是乱了，目光追着她，如雾起水面的眼瞳里空荡荡的映照她的身影。

&esp;&esp;她不谈相杀他便不相杀，剑缠在了一起他便由它缠着，她进时他便默然等在那里。他似乎是消极的，消极到令乐韶歌疑惑，莫非不相杀时他便无任何心情想同她说？可莫名的，不知何时，舞袖下的风变得暧昧不清了，剑声中似有缠绵之意。待乐韶歌恍然意识到——那乐舞中的意味确实是消极不错，却并不是空洞的消极。而是不曾明言的求近之心。因不曾明言，便也没有清晰的边界，止步的距离。而她在试探出这个结果时，已逼得过于近了。

&esp;&esp;已逼得这么近了，阿羽却依旧没有拒绝阻拦。

&esp;&esp;仿佛她还可以更甚一步。

&esp;&esp;这结果令乐韶歌猛的醒悟过来——阿羽不会拒绝的，他已经决定接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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