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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狼狈地反手用胳膊挡住那过于清醒的目光，高文半是求饶，半是无奈地苦笑：“殿下，都得了便宜的话，还请行行好，别再调侃我了。”

&esp;&esp;故事的最后，他说亚龙可以做主自己的未来，而亚龙的选择，是留在它并不讨厌的花园里，拥有了“克里”这个名字。

&esp;&esp;高文不会说谎，亚瑟没有囚禁亚龙，这个结局是亚龙心甘情愿的决定，只是他隐去了整个故事的伊始。

&esp;&esp;那天王子殿下一共任性了三次。

&esp;&esp;第三次，是下命令要带亚龙回卡美洛。

&esp;&esp;第二次，是不打声招呼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接近了亚龙。

&esp;&esp;而第一次——

&esp;&esp;是那天一大清早，看完线人递上的情报之后，他披上披风、配上长剑，临时决定要带队去那片魔兽聚集的危险丛林“狩猎”。

&esp;&esp;时间往前倒退，亚瑟和克里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

&esp;&esp;三年前，偶然地远远眺望了一眼之后，他同丛林边缘最近的警戒站打了招呼，要向他定期递上观察汇报，如有异动，必须立刻送达。

&esp;&esp;这三年的时间里，亚瑟再未靠近过这片区域，直到那封紧急情报放到了他的书桌上。

&esp;&esp;但高文知道，他并没有插手或推动任何，那群围攻亚龙的魔兽也是巧合，只是亚瑟耐心的漫长等待，让他能够以一个最好的时机、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亚龙的身边。

&esp;&esp;而亚龙在花园里“做客”的期间，因为要保证安全问题，高文是当时的驻扎花园的巡逻队队长，他也得以见证一人一龙的互动。

&esp;&esp;亚瑟对亚龙很好，不是那种刻意为之，而是仿佛已经心意相通，是润物细无声的好。

&esp;&esp;亚龙不会通过声音表达情绪，巡逻队队员会为它每一个动作都绷紧神经，可亚瑟却能一眼判断出它的心情，乃至它想要做的事情。

&esp;&esp;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去陪伴亚龙，但又并非注重于玩乐的那种。

&esp;&esp;他会拿一本喜欢的书，就席地坐在亚龙的旁边，有时只是安静地看书，有时兴致起了，就给亚龙念几段他觉得有意思的桥段。

&esp;&esp;似乎“陪伴”这个词才是重点。

&esp;&esp;白天处理公务的时间被压缩，夜里书房的灯就会亮到很晚——亚瑟私底下恶趣味得让人牙痒痒，但也从不在正事上任性。

&esp;&esp;一开始一人一龙会隔着疏远的安全距离，后来距离越来越短，亚瑟会靠在亚龙的身上，有时候不小心捧着书睡着了，亚龙便舒展开单边的翅膀，帮他挡住扰人清梦的阳光。

&esp;&esp;再后来，高文看到亚龙对亚瑟俯下长颈，示意亚瑟骑在它的身上。

&esp;&esp;亚龙带着亚瑟飞离花园，消失了近乎一天的时间，当傍晚降临、夕阳西坠，他们才回到了城堡。

&esp;&esp;也是从那个黄昏开始，亚龙成为了“克里”。

&esp;&esp;但亚瑟并没有跟克里签订契约。

&esp;&esp;克里依然是自由的，花园上空也没有结界阻拦，它只是选择留下来。或许是因为孤独，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esp;&esp;城堡里的人不会说克里是亚瑟的宠物，他们叫它“克里大人”，虽然他们不会主动靠近它，也无法理解它。

&esp;&esp;普通人对强大的生命，总是天生怀着一股崇敬。而崇敬意味着向往、期盼、尊敬的同时，永远不会缺少“畏惧”的成分。

&esp;&esp;即便相对来说自身能力不弱的高文，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esp;&esp;有些存在，从一开始就和俗世化开了一条泾渭分明的鸿沟，你可以眺望ta的背影，追随ta，但你永远无法做到和ta并肩，触摸到ta的心灵。

&esp;&esp;亚瑟是，克里也是。

&esp;&esp;可他不是。

&esp;&esp;就比如现在，高文看着亚瑟了然的、似乎什么都不会让他感到错愕的神情，不禁在心底想，殿下是不是早就看破了他的想法和决定。

&esp;&esp;“我并不确定。”

&esp;&esp;高文什么都没说，但亚瑟已经开口解释：“因为这不是你的作风，高文。所以我不确定你是否会和梅琳接触，介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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