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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过也很巧,这一撞,恰好把她撞得跌落在炎拓身侧。
&esp;&esp;聂九罗一瞥眼就看到那女人正在发狂,而炎拓的整个后背已经被抓得稀烂。
&esp;&esp;虽说她的体力已经开始不支,但那股子狠戾的劲头还没消,刹那间血涌上脑,整个人也是疯了,大吼一声,迎着那女人直扑上去,硬生生把她扑得仰翻在地,然后两手一伸,左右同时控住那女人的头,就要狠狠往一边掰。
&esp;&esp;她可不管什么“制不制住”,此时,此刻,她只想要人的命。
&esp;&esp;那女人的脸尽入眼底。
&esp;&esp;聂九罗一愣。
&esp;&esp;她觉得这张脸好熟悉,虽然长了一对可怖的白色目珠,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sp;&esp;聂九罗其实并没认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肌体记忆快过了脑子,手上蓦地一滞,嘴里就下意识喃喃了声:“妈……”
&esp;&esp;生死关头,强敌对招,容不得半点迟疑,一秒一瞬都会战局逆转。
&esp;&esp;那女人觑准时机,低吼一声,一爪抓进她咽喉,把她第二个“妈”字抓得生生消了音,然后回手狠狠一拽。
&esp;&esp;炎拓艰难地爬起来。
&esp;&esp;他看到,聂九罗背对着他,正跨坐在那女人身上,双手控在那女人头侧。
&esp;&esp;怎么看,都应该是她制住了、或者说是暂时制住了那个女人,然而下一秒,那个女人坐起身子,一抬手就把聂九罗给推开了。
&esp;&esp;聂九罗的身体,像是毫无生气般,软绵绵歪倒开去。
&esp;&esp;发生什么事了?
&esp;&esp;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炎拓瞬间如堕冰水,但还抱了一丝侥幸:聂九罗从他这儿把那女人“截”走,也就才几秒不到,几秒钟,一错身的功夫,不至于发生什么事吧?
&esp;&esp;再然后,触目所及,人一下子懵了,脑袋也炸了,仿佛炸翻了蜂窝,除了嗡嗡的乱响,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esp;&esp;他看到,聂九罗躺在地上,艰难地不住喘息,咽喉处一个黑色的血洞,正汩汩往外冒血。
&esp;&esp;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sp;&esp;炎拓几乎是跪着爬扑过去,想说什么,眼前已经一片模糊,他伸出手,近乎笨拙地捂住聂九罗的伤口:“阿罗?”
&esp;&esp;温热的血几乎是跃涌进他的手心,又从他拼命收紧的指缝中溢出来,聂九罗的身体发颤,眼睛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又好像是要冲他笑一笑,可涌溅出的血弄脏了下巴唇角,把笑也淹没了。
&esp;&esp;炎拓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没了,就在她的目光里寸寸蒸发成汽,他的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语无伦次叫她:“阿罗,你撑一下,我马上找医生,真的,你坚持,千万再坚持一下……”
&esp;&esp;说到末了,忽然痛哭失声。
&esp;&esp;聂九罗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想去勾住炎拓的衣角,但她没力气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在拼了命般从喉口奔涌而出。
&esp;&esp;她抬眼看天。
&esp;&esp;这儿没有天。
&esp;&esp;视野渐渐暗下来,是这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漆黑,恍惚间,有温柔的光漫起,无数的星星四散陨落,拖着长长的光尾,无比绚烂。
&esp;&esp;都是她折的星,她一生的星,都在这一刻落下来了。
&esp;&esp;身后,那个女人做了个手势,阻停了所有行将冲上来的人,然后缓缓抬起右手。
&esp;&esp;她的右手里,抓下的血肉间,正悠悠荡晃着一根极细的链子。
&esp;&esp;那个女人疑惑地把右手抬到眼前。
&esp;&esp;活在地下,看东西跟在上头时大不一样,在上头是借着外来的光,辨形看色,在下头是看物体自己的光,不管活物死物,身上总有光晕流转。
&esp;&esp;她还要更特殊些,因为她下来的时日还不算久,眼睛原有的官能还在,嗓子里出的音依然能字正腔圆——这一点比“夕夕”要强,“夕夕”虽然也能说话,但受下头的影响太大,更习惯白瞳鬼间的沟通,说人话时怪里怪气、支离破碎,怎么矫正也拧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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