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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心下（第2页）

&esp;&esp;高度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更显疲惫。

&esp;&esp;她摩挲着后脖颈，轻叹了口气，张了张口，像是组织着语言。

&esp;&esp;好一会儿，才冒出干涩的语句

&esp;&esp;“年轻人，心还是红的，血还是热的。”

&esp;&esp;遗光听的有些怔忪，

&esp;&esp;却觉得有些不够。

&esp;&esp;围城之时放百姓出逃，怕是上头不允许的。

&esp;&esp;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万一敌人抓住了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们，为了生存，他们能透露出什么。

&esp;&esp;或许只是一些不经意的细节。

&esp;&esp;而那些如猎犬般敏锐又凶恶的日本人，也会拼凑出

&esp;&esp;诸如彰德城内防守，军备的机密。

&esp;&esp;“或许……”

&esp;&esp;她脑海里不禁浮现起。

&esp;&esp;那些火光下黄色的军装，还能清楚的记得衣料上被弹孔火星燎出的斑斑黑点。

&esp;&esp;靠近了，是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道。

&esp;&esp;混合着生铁和年轻人的汗水，

&esp;&esp;像血一样的腥涩。

&esp;&esp;领头的军官，年轻的面孔。

&esp;&esp;可那双眼睛，

&esp;&esp;像黑水

&esp;&esp;是死了的湖。

&esp;&esp;一种极其可怕的猜测，像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击中了她。

&esp;&esp;那些见过的鲜活的人，迎接他们的竟然会是这样的未来吗？

&esp;&esp;遗光乍觉得寒冷，她环抱住膝盖，将脸深深的埋了进去。

&esp;&esp;“彰德守不住了……”

&esp;&esp;周红嚼着饼的嘴巴顿住了。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遗光转过头，

&esp;&esp;略过那青纱帐一样的毛白杨。

&esp;&esp;极目远眺。

&esp;&esp;彰德的城墙，也已不可见了。

&esp;&esp;“他们知道……”

&esp;&esp;她喃喃

&esp;&esp;“他们，&esp;早就知道了……”

&esp;&esp;“排长。”

&esp;&esp;迎着晨风，士兵看着自己的上司欲言又止。

&esp;&esp;“怎么了？”

&esp;&esp;年轻的军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在城墙上巡守了一夜，将所有装备和防御都亲自检查了一遍。

&esp;&esp;停下来，才觉得疲倦如海一般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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