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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节（第2页）

&esp;&esp;不管兄妹俩之前有何分歧，羊夫人都要去见羊皓最后一面。公子鸣身体好转可以随行，原莺也结束软禁，将和她一同过府。

&esp;&esp;房门开启时，侍人未及开口，一只灯座迎面飞来，擦过他的额角，留下一道青紫。

&esp;&esp;原莺站在室内，满脸戾气，怒视门前的侍人，手中抓着灯身。

&esp;&esp;侍人神情不变，顶着伤口弯腰行礼，传羊夫人命令。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原莺先是一愣，随即放下灯盏，心头涌上狂喜。

&esp;&esp;此时此刻，她想的不是羊皓弥留，而是自己结束软禁，终于能出去了！

&esp;&esp;

&esp;&esp;羊夫人携一双儿女抵达时，郅玄已经乘车返回国君府。

&esp;&esp;羊皓服用虎狼之药，撑不了太久。勉强送走国君，人已是强弩之末，没力气坐稳，只能靠在榻上，交代自己的身后事，教导羊琦如何应对内外的敌人。

&esp;&esp;没错，敌人。

&esp;&esp;羊皓晚年犯糊涂，多年积威仍存。

&esp;&esp;他在一日，羊氏族人不敢造次。等他入陵，羊琦无法压制族中长辈，稍有不慎恐将生乱。

&esp;&esp;羊皓交出卿位和军权，专为换取郅玄庇护。

&esp;&esp;生命进入倒计时，他反倒看得明白，国君智慧武功超群拔类，天下间难逢对手。

&esp;&esp;以国君的手段，压制国内氏族不在话下。区区一个羊氏，稍稍动一动手指就能令族中上下俯首帖耳。

&esp;&esp;现如今，氏族群体刀锋向外，君上威望空前绝后。

&esp;&esp;羊皓完全可以断言，至少二十年，西原国朝堂将只有一个声音。

&esp;&esp;君上在位，臣权注定平庸。

&esp;&esp;向君权靠拢合乎情理，识时务者都会做出和他相同的选择，或早或晚，无一例外。

&esp;&esp;“切记，族中有异心之人，绝不可轻纵。惩治不利，当求助君上。”

&esp;&esp;羊皓教导羊琦，做不到时无需硬碰硬，完全可以示弱。对象并非族人，而是国君。

&esp;&esp;“即已效忠君上，此事顺理成章。”

&esp;&esp;强行压制族人，羊琦不是做不到。羊皓交出下军军权，却没交出多年培养的私兵。手握强大的武力，屠家灭门不是问题。

&esp;&esp;问题是依照氏族规矩，非到万不得已，羊琦不能对亲族动刀。最好的办法是向郅玄求助，既能解决问题又能加深君臣默契，何乐不为。

&esp;&esp;羊琦认真聆听，牢记羊皓口中的每一个字。

&esp;&esp;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开启，羊夫人进到室内，身后跟着原莺和公子鸣。

&esp;&esp;“大兄……”羊夫人许久未出公子府，只听说羊皓病重，未曾亲眼所见。如今当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sp;&esp;面前这个行将就木之人竟是她的兄长！

&esp;&esp;羊夫人太过震惊，话语哽咽，半晌道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行动快于思考，抢上前几步，握住羊皓抬高的手，痛哭失声。

&esp;&esp;原承去世时，羊夫人也曾流泪，却无多少哀伤。于她而言，死去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困住她半生的枷锁和囚牢。

&esp;&esp;今日之前，她和羊皓一样，以为年少时的记忆早已泯灭，兄妹间的情谊也随着岁月消逝。

&esp;&esp;真正面临生离死别，一切都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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