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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林鸢只说,和江随是一个公司的,让他帮忙来拿。郑敏没有太多怀疑。
或许是上次碰过面,或许是林鸢的柜子里,藏了许多他的相片。
郑敏对他,似乎并不陌生。
他没有看见当年那本日记,不知道,是不是林鸢离开的时候已经带走。
他将影集,她的一些小东西整理好,放在置物箱里。
又在触到郑敏说的,她放手炼的盒子时,因那些相册,已经有些难抑的酸涩,一瞬间化成眸底胀热,几乎要克制不住滚落下来。
那是一只印着小熊的铁皮盒子,他当年去港城参赛,带给她的,无足轻重的小礼物。
「江先生,我看见阿鸢把不少宝贝的东西,都放在这个盒子里。」郑敏低笑了声,慢道,「许多年都舍不得扔,应该是很喜欢,麻烦你一起带给她吧。」
「嗯,好。」
江随蹲在她小卧室的柜子前,用躬身整理的姿势,来掩饰自己此刻克制不住的颤抖。
他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恨自己。
恨他的自私,恨他的懦弱,恨他的胆怯。
他到底将她的心意,践踏到何种地步,才能叫一个……曾经连这样无关紧要的包装盒,都要妥帖保管的少女,如今厌恶他成这样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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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的手机,林鸢是在离开曾家时就带走的,那天晚上还能正常开机,可这两天,却无缘无故地没了任何反应。
林鸢跑了好几家维修店,都说型号太老,甚至那个品牌都已经被收购,没有零件,没办法维修。
不是钱的问题。
林鸢不知道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仿佛一个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就要这样再一次,在她眼前消失。
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可偏偏,她刚回去,站在客厅里,想问问谢师哥,曾经的同学,或是随便谁,能不能帮她想想办法时,江随却回来,问她说:「阿鸢,能陪我出去吃顿饭吗?」又道,「如果不想出去,在家吃也行。」
林鸢咬了咬牙,抬头看他。
江随一下看见她耳垂上的浅蓝,嚅了嚅唇,低道:「今天……能不戴吗?」
「我喜欢。」林鸢平静地告诉他。
「阿鸢,今天21号。」江随有些忐忑,「是我的生日。」
林鸢微顿,沉默又固执地看着他。
江随攥了攥掌心,从口袋里拿出那条,藏在身边好多天,没敢给她的手炼,艰涩笑道:「那你可不可以……都戴上?」
林鸢一滞,心口有一刹那隔着鼓皮,闷敲似的疼。
她没来由地怨愤到极点,嗤笑了声,伸手接过,又在江随眸底浮起意外的欣喜与动容时,猛地双手合力,将那串手炼用力一扯。
崩坏的零星碎宝石,溅落到大理石地面上,手里断裂的金属,砸到江随外套上,又掉落到他脚边。
她看着眼前呆住的男人,攥紧拳,狠狠咽下喉间哽痛。
林鸢知道单就这件事而言,她是迁怒。
迁怒地想,如果不是江随,老林的手机,是不是就不会被曾友安摔坏。
就好像人总要为自己的倏忽找个理由,于是借题发挥,将责任推卸给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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