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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他难免自哀自叹一番。

&esp;&esp;越潜默然，低眉垂目。

&esp;&esp;“唉，我怎么就抱怨起来了，我该高兴才是。”

&esp;&esp;姜刖一扫面上的惆怅，忽然欣喜道：“今日见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知从哪里得来一笔横财，说要赎我，让我跟老伴回去养老。我而今快六十岁，年老不中用啦，趁着这次献鸟，正好跟国君请辞，国君应当会允许。”

&esp;&esp;听到这话，越潜立即问：“可以用钱赎出苑囿奴？”

&esp;&esp;姜刖一愣，点头：“可以。”

&esp;&esp;“你想又病又老的奴人，能有什么用处。不过，你要是想救老常，得有一大笔财物才行，还得有门路！”姜刖猜测到越潜想做什么。

&esp;&esp;姜刖劝道：“你能逃出苑囿，就别再回去，那不是你能拿出的钱财。阿潜啊，你好好活着就行。”

&esp;&esp;“常父常跟我唠嗑，说他老死就等于归家，魂儿啊就逃离了，魂归云越和妻儿团聚，他看得开。”姜刖揩去老泪，心里有对生老病死的忧伤，自个年老一身病，也常觉得没有多久活头。

&esp;&esp;越潜岂能不管，此时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esp;&esp;魂归云越，与家人团聚，那是无数正受奴役，或者死在押往融国路途的越人心愿。

&esp;&esp;屋中一盏小灯，灯芯燃去大半，两人坐在一起，姜刖谈了许多自越潜离开后，苑囿里发生的事情。

&esp;&esp;从他讲述中知道，如今苑囿的奴人已经有一百余人，这些奴隶大多是越人，他们从事的不只是捕鱼，还有伐木，割漆。

&esp;&esp;“阿潜，我听新来的越人说，如今云越人有个土王，名叫黎佗，是你亲戚吗？”姜刖压低声音，说前不忘朝木门瞟一眼。

&esp;&esp;门关得很严实，他又特意压低了声音。

&esp;&esp;“不知是何许人，多半是南郡梦泽一带的夷人酋长。”越潜的语气很平静，而今的土王不仅不是家人，而且毫无关系。

&esp;&esp;梦泽一带住着夷人部落，那地方不是湖泊群，便是原始森林，没有得到开发，当地人的生产较落后，文化也比较原始。

&esp;&esp;融兵攻陷云水城后，云越国的一些百姓向南遁逃，有的进入梦泽，与夷人杂居。

&esp;&esp;越潜的父兄死后，云越政权就已经结束了。

&esp;&esp;第二日清早，越潜与其他随从正要去宫门外听候主人差遣，道遇驾车的郑鸣，郑鸣踌躇满志，拍着车上物品，大声喊道：“今儿公子和太子前往宗庙祭祀，你们随我回别第！”

&esp;&esp;马车上载着满满一车物品，显然这些物品也要运去别第。

&esp;&esp;自从上回郑鸣在圉场被病马发狂踢伤，已经有好一段时日没出现，一直在家养伤。今儿见到他又是那幅得意洋洋的模样，看来腹伤已经好了。

&esp;&esp;“越潜，上车。”郑鸣招手，示意车上坐。

&esp;&esp;他平日里挺自傲，瞧不起其他随从，不知道今日这么亲好是想做什么。

&esp;&esp;越潜自若登车，在郑鸣身边坐下。

&esp;&esp;“你可知道我车上装得是什么吗？”郑鸣把车上盖的布掀开一角，露出两件青铜器，看器型是鼎簋。

&esp;&esp;“重器！满满一车重器！”

&esp;&esp;郑鸣自问自答，十分激动：“我这车是第一车，后头还有。”

&esp;&esp;“全都是君夫人从国君那儿讨来，赐给公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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